曹太太也忙道：“你看我光顧著高興了，都忘了問高振麟花了多少錢，茜茹說得對，該多少錢我們給你。”
她們兩個都很清楚，西安站特工每月的薪水隻有15塊，而這幾塊布料眼看著就不是便宜貨，算下來高振麟倆月工資都不一定夠，怎麼也不能讓他花這個錢。
他卻笑笑說：“不礙事，沒多少錢。”
“那可不行，回頭我問了金老板再還你。”曹太太說著，拿起喬其紗也往自己身上比量起來。
聽著這邊熱鬨，正在廚房切菜的齊淑珍也跑出來看，幾個女人嘰嘰喳喳，一個勁兒地誇高振麟眼光好。隻有齊淑珍知道高振麟來曹家另有目的，於是便趁另外兩個女人沒注意，不著痕跡地對高振麟搖了搖頭。高振麟意會，貌似隨意地走到廚房門口的櫥櫃前，佯裝往窗外看，順手把口袋裡的紙條壓在簸箕下麵，轉身又回到沙發上坐下，看曹茜茹、曹太太開始翻著雜誌選款式。
高振麟的目光越過正在興奮著的她們，看向窗戶外麵，心裡想：自己的分析一定是對的。
過了一會兒，他眼角的餘光掃見齊淑珍不動聲色地取走了簸箕下麵的紙條，心裡一下踏實不少。
視線剛回到客廳，就聽曹太太問他：“我們現在可以去找金老板嗎？”
“當然可以。”
高振麟剛答完，就聽齊淑珍道：“該吃午飯了。”
“現在不餓，等回來再吃也不晚。”曹太太滿臉笑容地搖了搖手裡的雜誌，“我和茜茹看了這上麵的款式，就巴不得馬上能穿身上。”
曹茜茹說：“那我們現在就去。”
於是，三人走出曹家，高振麟回辦公室，曹茜茹、曹太太坐上車去金鑫布莊。
翌日午飯時候，曹家飯桌上聊起延安那個深度蟄伏的特務，曹茜茹問曹天浩：
“要不要把他的材料放進檔案裡？”
“他哪裡有材料？” 曹天浩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道，“要是有材料，他早就暴露了。”
曹茜茹小聲嘀咕：“是這樣的。”
曹天浩也沒接話茬兒，拿起筷子夾菜吃。
曹茜茹繼續道：“我們的人有他三分之一的能耐，也不會暴露了狼狽地逃跑，甚至被逮捕。”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可惜啊，人才難得。現在重慶方麵要求我們協助他，因為我們是離他最近的軍統站，要給他送去電台。”
“送電台？”曹茜茹剛夾起的一根青菜，差點掉回盤子裡，“這一路可不好走，除了有我們的人，半路還有土匪和□□的人，就算我們的檢查站放行，□□的檢查站能通過嗎？這個事情隻怕不好辦。”
“總是有辦法的。這兩天思來想去，我就覺得振麟是個合適的人選。他現在是兩邊吃，你們看不出來？”
曹茜茹搖頭：“這我沒看出來。我隻看到因為您的不信任，他很苦悶。”
“那我倒是也沒看出他的苦悶來，就覺得他很是活躍。”
曹茜茹吃完最後一口，把筷子輕輕放在桌子上：“您這是成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