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媛說不出話來,隻一味搖頭。
“紅葉同誌是因為你才會犧牲的。”小謝恨恨地說,“血債要用血來償。”
何淑媛驚慌四顧,“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順義一片荒涼的山坡,放眼望去,四下裡人跡罕至。小謝抓住何淑媛下了車,一路向北走,來到一座立著一塊無字石碑的新墳前。
小謝押著何淑媛在碑前跪下:“這裡埋著楊紅葉同誌。”
身後的王忠林遞過一把槍,小謝伸手接了,打開槍栓,用槍口頂住何淑媛的後腦。
何淑媛全身顫抖,聲音也抖得斷斷續續,說出實情以保命:“我是出賣了紅葉……可我是沒辦法啊……是高亞麒……是他帶人到我家抓我的……我求求你們……是他逼我……我隻能聽他的……”
王忠林震驚之餘似又在意料之中。
何淑媛話沒說完,隻聽一聲槍響,何淑媛的身子直挺挺向前栽倒在墳前,鮮血和著腦漿泵出,瞬間濡濕了碑前的土地。
王忠林凝望了墳頭片刻,隨即轉身帶著孫光耀和小謝快步回到車上,迅速離去。
回城的車上,王忠林說:“高亞麒是她背後那個主使,小孫繼續查找關於高亞麒的材料,以證實何淑媛所言非虛。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卻也不能冤枉了人。”
***
從大兒子口中得知楊紅葉被偽警槍擊身亡,高廷祥問道:
“偽警怎麼知道她是共/產/黨的?”
高亞麒說:“被她的一個同學出賣給了憲兵隊,憲兵帶著偽警去抓她。結果她逃跑的時候,被偽警從身後開了槍,倒在大路邊上。”
“老二知道了可能會很傷心。”高廷祥說著,把身子靠向椅背。
“老二和她早就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就好。”高廷祥挑了下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就怕老二真的愛上這個女□□。”
“老二還是個理智的人。”高亞麒寬慰著父親。
他腦子裡還在琢磨著北平地下黨的事:為什麼最近一直沒有人跟自己聯係?
打從上次在北海跟楊紅葉會麵被攪黃以來,就跟小謝他們失去了聯係,這種像是被拋棄了的感覺,他很不喜歡,難道北平地下黨懷疑自己了?
他起身走出正房,回到東廂房,悶坐著喝了會兒茶,又回到正房,撥通小謝的電話。
“我找小謝。”
“先生,您打錯電話了,這裡沒這個人。”
他呆了一下:“沒打錯呀,我前幾天剛打過這個電話來著。”
“您打錯了,這兒真沒這人。”
不等高亞麒再次開口,那頭就把電話掛了。
高亞麒拿著聽筒發了一會兒怔,才掛上,然後跑去東廂房,拿來記號碼的小本子,找到小謝的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撥過去。誰知接通後,還是剛剛那個聲音,還是同樣的說法。這麼看,小謝應該是轉移了。
但他無法得知小謝轉移去了哪裡,還會不會再和自己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