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都愛吃。”高振麟嗬嗬笑著,拿起筷子夾了個丸子放進晨光麵前的碗裡,“來,吃吧。”
三個人暖意融融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高振麟不經意提起童釗,再次對曹茜茹說:“有個事,按童釗的意思,我就是槍擊秦思明的‘凶手’?”
“他是這個意思。”曹茜茹一邊給晨光舀碗裡的雞蛋羹,一邊說,“他覺得王家春和秦思明的事情都是你在幕後指使的,或者乾脆就是你乾的。他寫了報告給舅舅,說是要求上報給重慶方麵。”
“這事過了這麼久,沒想到他還盯住我不放,豈有此理。”高振麟夾了口菜,嚼兩下咽下,“不過,他畢竟是重慶來的,他說的話站長肯定很重視。”
曹茜茹手上動作不停,隻微微一笑:“要這麼說,我也是重慶出來的。不過你也要做好防備,萬一你是下一個呢。”
高振麟笑笑:“如果是共/產/黨,他們會對我手下留情,畢竟我是延安派回來的。可要是軍統,他們會暗害自己人?”
他頓了下,又道:“不過呢,我對郭出和馬冠昌,有不一樣的看法。這兩個人做事比較陰,隻要有帶頭的人,他們就會跟著,若沒有,這兩個人也一定會衝在前麵的。而且看他們這一年多的表現,每次下手都挺狠的。”
“不狠,怎麼做軍統?”曹茜茹說,“戴先生就是這樣的人,那他的手下自然是狠的。”
***
楊紅葉犧牲後的這一年裡,北平地下黨的工作完全恢複起來。
在對孫光耀反複考察之後,王忠林決定對其重新啟用,並交付了協同清查內奸、漢奸高亞麒的工作。
“一開始,我認為何淑媛死前說的話是為了保命才拉出高亞麒,可後來才發現,那些都是實話。再看高亞麒,從去年老徐遇害後,他的身邊就開始有便衣保護,到現在陌生人也是近不了身,可見他是多麼心虛。”孫光耀說,“我有理由認為,高亞麒和劉孟璞確實涉嫌與出賣楊紅葉一事有關聯,但目前都沒證據。不過老徐應該就是被高亞麒槍殺的,雖然隻是大佐口頭對我說的,沒有書麵證據,不過大佐不可能平白這麼說。”
王忠林端起茶杯示意孫光耀喝茶,自己也喝了兩口,然後說:“明天是楊紅葉同誌的周年祭日,我們一起去順義祭奠她。時間過得真快,這轉眼已經一年了。”
“但是我們的工作進展並不令人滿意,內奸、漢奸還沒鏟除。”孫光耀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沮喪。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更要沉得住氣。我已經向延安提出鏟除高亞麒的行動,延安方麵同意了,我們要有一個周密的計劃。“
“他身邊有便衣,要下手很難。”
“這也是這個計劃最難的地方。”王忠林站起身來,“我想讓小謝打電話約他出來,我們動手。”
***
翌日早上八點,王忠林帶著孫光耀、小謝和小周,一行四人一車出發去往順義。
雖然過去一年了,大家心裡還是都很沉重,車內氣氛有些壓抑,幾乎一路沉默著到了那片雜草從生的荒地。
把車停在路邊,孫光耀正要下車,王忠林卻說:“小孫在車上,小周下車四處轉轉。”
兩人會意,這是要他們留下來做戒備工作。
小周接過孫光耀遞來的一把槍,跟著王忠林和小謝一起下了車,走開了幾步,看著他倆去到墳墓前,再四下掃視了一番。
孫光耀趁這個時間把車掉了頭,卻不熄火,推門下了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