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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麟正在臥室裡苦惱著，外間正堂裡曹茜茹已燙好了腳，自己端了水出去倒在院子裡，然後把木盆和水壺拿到廚房放好，再回到後院北屋，見高振麟還沒出來，就又坐在那裡看著月影斑駁的院子。
就在這時，齊淑珍和二嫂帶著晨光回來了。晨光一進門就歪倒在椅子上，小家夥累壞了。
“你倆走也不打個招呼。”齊淑珍笑嗬嗬地說，“振麟呢？”
見曹茜茹把視線轉到臥室方向，齊淑珍和二嫂就一起笑了起來。
“我去把你的藥熱熱，喝了再睡。”齊淑珍說完，便和二嫂走出北屋，去到前院。
高振麟從臥室出來，笑著問曹茜茹：“燙了腳是不是好多了？”
“是。高跟鞋穿了一天，真是累。”曹茜茹淺笑，“想想真佩服那些整天穿著高跟鞋四處應酬的人。”
高振麟笑了笑，道：“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不用了，淑珍和二嫂已經回來了，你也坐下歇會兒吧。”
正說著，二嫂端著臉盆進來，把盆子放在一個凳子上，然後又把胳膊上搭的兩條毛巾放進盆裡：“你們先洗臉。等會茜茹的藥就熱好了，喝完你們就可以休息了。”
小夫妻兩個正洗著臉，齊淑珍端著一碗中藥進來了。一股熟悉的藥材味彌漫到鼻尖，高振麟不由想起了惠仁堂，想起了白庚善在家裡製作藥丸的場景，再往細裡想，他就不禁感歎這一年多裡經曆了太多的人和事，尤其是楊紅葉的犧牲，和處決高亞麒。一時，他竟坐在椅子上發起怔來。
曹茜茹一口氣喝完了中藥，放下碗，又接過齊淑珍及時遞過來的水，漱了兩口之後就站起來，睃了一眼坐在那裡的高振麟，自己去到臥室。
齊淑珍和二嫂把睡著的晨光抱進他的臥室，蓋好被，也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正堂隻剩下高振麟依舊還坐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長出口氣，站起來走進臥室。
進去一看，曹茜茹已經蓋著被子睡在裡麵。隻聽她說：“把燈關了吧。”
高振麟關了臥室的吊燈，又把床前的落地燈也關了，屋子裡頓時陷入黑暗，隻有月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來，一地的銀白。高振麟脫鞋上床，挨著曹茜茹躺下。
***
相隔幾條街的另一個臥室裡，秦思明和閻納也躺在床上，正聊著天。
閻納像是發現了秘密似的，興奮地說：“你有沒有發現，高振麟在婚禮上心事重重的？”
“嗯，可能是他哥哥沒來他有些不高興。”
“我感覺不是。”閻納笨拙地翻了個身，側躺著麵對秦思明，“我對他和曹茜茹結婚有些懷疑。”
“你是說他們假結婚？”
“他可是在那個女□□死了之後才和曹茜茹戀愛的。”
“要照你麼說，那曹茜茹憑啥要配合高振麟？”秦思明不置可否，“是真是假，一年之後自然見分曉。”
“對呀，一年之後曹茜茹要是沒有懷孕，就證明他們是假結婚。”
“這是其一。”
閻納說：“沒錯，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能完全說明高振麟就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