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確定地點頭,道:“我又細想了一下前後的事兒,大少爺應該是在西安被殺的,我送他去火車站,又送上火車,都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所以,殺他的人應該是知道了大少爺到達西安的時間。”
高廷祥驚愕:“你這麼說,意思是振麟把亞麒殺了?”
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路上想的說辭:“應該不會。畢竟大少爺和二少爺是親兄弟,我想二少爺下不了手。還有,二少爺當時忙著婚禮的事兒,說不定自己沒去火車站,叫了彆人幫忙去接車,叫的誰呢?我仔細捋了捋,能真心幫二少爺的人不多,不是金老板就是薛吉。我在西安的時候聽就說過薛吉可能是□□,那如果他替二少爺去了火車站,接到大少爺就把大少爺殺了也不是沒可能。”
聽到這番話,高廷祥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咳嗽了幾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這一盤問,倒讓他細細回想起那幾天高振麟的行蹤,他隱約記得有一天薛吉開車來接高振麟,是去哪裡他不知道,但現在想起來他們很可能是去了火車站……難道說亞麒真的是被振麟殺的?
高廷祥想到這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再聯想到楊姑娘和振麟的關係,難道振麟也是□□?
沒錯!高振麟肯定是□□!在細捋了一遍當時的情況後,德子已經確信了這一點。而剛才來高家時,德子也發現院子附近都是便衣,還聽到下人跟高廷祥彙報“大佐”什麼事,於是便認定高廷祥已經做了漢奸。德子雖是一介平民,但是因為前些年自己的家人被日本兵殺害了,德子就極度痛恨日本鬼子,更恨漢奸。沒想到現在高廷祥做了漢奸!德子再看向高廷祥的目光便起了變化。
見高廷祥已經看向自己,德子想了一下,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去張家口時,二少爺一再叮囑我,要我配合北平的□□乾掉大少爺。”
這話無疑於一聲驚雷!即便並非無懈可擊,高廷祥還是一下激動起來,臉突然憋得通紅,他急忙伸手抓過桌上的藥,倒出一粒藥片就著水咽了下去,片刻後,臉色緩和了一些,才道:“這麼說振麟真是□□?”
德子不言語,隻靜靜看了高廷祥一會兒,又岔開話頭:“我聽金掌櫃說薛吉和他媳婦兒都死了,是軍統乾的事兒。”
“死得好!我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他,不過這樣他也算是給亞麒陪葬了。”高廷祥越說越激動,“不過,這還遠遠不夠!我還要讓更多的□□陪葬!”
“老爺,我說句冒犯的話,和□□結梁子真沒好結果。您看現在都是便衣保護您,萬一哪天他們撤走了,您怎麼辦?”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我發誓要殺儘這幫謀害我兒子性命的共/產/黨!”
德子思來想去,感覺種種跡象都表明高亞麒是高振麟以共/產/黨的身份殺的。而且現在高廷祥做了漢奸,□□肯定不會放過他,與其這樣,不如——德子被自己腦子裡閃出的念頭嚇住了,兩眼直直盯著高廷祥的臉。
“你就說說,還想起什麼了——”高廷祥察覺到德子的異樣,問:“你怎麼了?”
德子瞥了眼東屋的門,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索性單刀直入。“老爺,萬一大少爺真是二少爺殺的,您會怎麼辦?”
高廷祥愣住了,突地感覺心臟就像被人狠狠捏了幾把,一時喘不氣來,不斷咳嗽起來。
德子見狀,就想:你是漢奸,遲早會死的。
這麼一想,德子就站在那裡旁觀。但看著高廷祥越來越難受,甚至要倒下去的樣子,德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去到旁邊桌子抽屜裡找到藥來,喂給高廷祥,然後喊高母、喊高麒麟進來。
高母領著一子一女進來一看,知道高廷祥的老毛病犯了。
“得趕緊去醫院。”
高麒麟說完,趕緊安排下人迅速備了車子。德子把高廷祥背到車上,再和高麒麟一左一右護在後座上,高母坐上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