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早上8點多,某家旅店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哈……”
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慢慢穿好他的褐色皮衣皮褲。
然後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幫自己清醒。
他就這樣靠著窗戶,望著樓下來往的人群。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他一邊答應一邊去開。
門外是個有些瘦弱的少女。明明是類似jk的打扮,卻套著護臂,握著一柄長刀。刀鞘是鮮血的紅色,和她眼睛一樣。
“你可算醒了,禦主。”少女麵無表情地說,“早飯時間都快過了。”xièwèn.
“早上好【赤瞳】。”
男人把少女讓進房間,倒上兩杯果酒。
“喝一點嗎?”
“我吃過了,喝不下去。”
“你該不會又把老板吃到喜笑顏開了吧?咱們的錢都快不夠了。”
“反正也到地方了,無所謂吧?”
赤瞳事不關己地說著。男人歎了口氣,喝下兩杯果酒,精神了一些。
他和赤瞳所在的地方叫“庫拉托瓦”,是位於人類王國“奎德侖”的王都——馬托蘭卡斯城東北方的小鎮。這裡物產豐富,人口也多,是王國軍的重要後勤地。
兩人昨晚在這裡歇腳。今天上午就到馬托蘭卡斯去,準備參加與魔族的戰爭。
早在大約一年前,前線傳來第一個王國軍戰敗的消息時,男人就打算去參軍了。但他並沒有什麼特長,隻會點劍術,連家鄉的民兵隊都沒進去。
直到半個月前,他意外結識了赤瞳,得知赤瞳是來自異世界的“從者”。他與赤瞳締結契約,成了禦主。頓時感覺身體強度和魔力都有所提升。
他讓赤瞳教自己劍術,又和赤瞳說了現在王國的境遇。還好,赤瞳雖然總是無口,又能吃,吃了男人不少錢,還怎麼也吃不胖。但她的確是個有正義感的女孩,很同情王國人民。
於是男人領著赤瞳一起去王都,為王國軍出一份力。
在旅店吃點東西,兩人便向著王都出發。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走到了。
你問為什麼不坐馬車?那你不如問問赤瞳錢都哪去了。
“昨天打聽到什麼新情報了嗎?”
快出鎮子的時候,男人這樣問道。從者不需要睡眠,所以赤瞳整晚都在旅店聽酒客們侃大山。昨天兩人剛來的時候聽說,王國軍最近打了兩場勝仗,百姓們都高興得不得了。
“之前的勝利,”赤瞳說,“好像是因為王國軍來了個新指揮官。”
男人的嘴巴“哦”了一下。
“隻是換了個指揮官就能絕地反擊,把魔族打退?”
“也許那指揮官也是個從者。”
確實,不然這麼有能力的人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被發現呢?但即使如此,這指揮官也絕非等閒之輩。
要知道,魔族軍已經侵占了奎德侖王國七成領土。這群惡魔從西邊一路猛攻,王國軍兵敗如山倒。
期間王國軍啟用了一批新式武器,但也沒能逆轉局麵。滅亡的陰霾籠罩在王國僅剩的每一寸土地上。直到這位新指揮官橫空出世。
現在看希望還在,也不枉自己跑來這趟了。
“還有個事,禦主。”
赤瞳回望了一眼鎮裡的街道。
“前兩天鎮裡出了點騷亂。”
“怎麼了?”
“天黑的時候,北邊靠近樹林的地方,有人聽到了很大的聲響,還有人喊著抓人什麼的。”
“抓人?抓賊嗎?”
“要是那樣,動靜未免太大了。據說有很多人。”
這是有點奇怪。不過應該不是什麼要緊事,先不管了。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怎麼加入王國軍。
奎德侖王國的戰力大致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王國軍,由新指揮官統領的正規軍人再加上光輪教的教士和祭司。在奎德侖,魔法都掌握在光輪教的人手中。而且一般的教徒沒有資格學習,至少要成為教士才行。
要是你自學學會了魔法……這個事以後再說。
另一部分是雇傭軍,由國王的獨生女管理。因為戰爭帶來的傷亡太大,導致王國軍已經無法應付所有狀況。半年前,國王公開招募雇傭兵,許諾報酬,讓他們成為一支新的力量。
雇傭軍隻是個比較好聽的稱謂。實際上雇傭兵大多是各地的民兵,或是一些有點實力的投機倒把者,指望來這裡搏一搏富貴。他們當中很多人沒接受過專業訓練,在戰鬥中常常被拿去當炮灰。
不過戰爭打到現在,雇傭軍的戰鬥力反而在一次次戰鬥的淘汰下迅速增長。那位新指揮官能連下魔族軍兩城,就是因為雇傭軍很好地執行了作戰計劃。
但即使這樣,也改變不了王室對雇傭軍不夠重視,雇傭兵地位較低的事實。所以男人還是想加入王國軍。
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
兩個多小時後,男人和赤瞳出現在軍營大門外。
“不行!”
不出意料,被看門的士兵們嗬斥了。
“士兵的征召都是統一進行的,哪有私自跑來當兵就讓你當的道理?去公會當雇傭兵去!”
“行個方便嘛。”男人笑著說,“好歹先讓我進去試試,不行再說唄。”
“你以為軍營是窯子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快滾!”
士兵一個勁地攆男人,男人不停地說著好話,又回頭瞧了眼赤瞳。
這丫頭一直站著看戲,也不幫腔。今天要是辦不成這事,必須減她的夥食。反正從者也不需要進食。
就在兩邊拉扯的時候。
噠噠噠——
不遠處有緊密的馬蹄聲傳來。士兵們望過去,連忙推開男人,分列大門兩側。
片刻後,十幾個人騎著馬出來了。看身上的鎧甲,是王室的皇家衛兵,圍著三個人。
中間那個中年男子人高馬大,麵容凶狠,是皇家衛隊長,也是前任指揮官【傑德】。後麵那個年輕人是他的副官【沙蘭】。
所以兩人前麵的那個女人就是新來的指揮官吧?男人和赤瞳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那身華麗的裙子怎麼看也不像上戰場的,就和她那兩個誇張的紫色蛋形耳墜一樣莫名其妙。雖然看著威嚴滿滿,但總感覺很奇怪。
她示意隊伍停下,問看門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