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理解亨利的想法。
這個大叔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城市,而不是聖杯。他實在沒法冒著導致城市陷入混亂的風險,協助迦勒底拔掉聖杯。
說真的,達·芬奇都做好了亨利跳反的準備了。
但迦勒底不能停下。最起碼,得想辦法把立香救出來。
等天亮以後,達·芬奇又在勸說亨利。
“我相信你不會放任聖杯不管的,現在隻差臨門一腳,我們不能這麼乾坐著啊。”
車廂裡,亨利扶著空的維護艙。
無精打采。
“不乾坐著,又怎樣?咱們現在連像樣的戰力都沒有。”
“不是還有我和阿爾法,還有a2嗎?”修瑪使勁拍著胸脯。
“而且不戰鬥下去,你以為雪兒能放過你嗎?”刑部姬試圖說點威脅的話。
亨利抬了抬頭。
“我,想好了。我這就去找雪兒自首。”
所有都驚住了。
阿爾法更是按住了亨利的肩膀,按得很用力,生怕亨利去駕駛室。
“大叔?你說的是什麼胡話?”
“放心吧阿爾法。我會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雪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好好說說,她會放過你和迦勒底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沒必要主動送死啊!”
“雪兒還不至於殺我,最多讓我吃些苦頭罷了。”
“可大叔,這次我同意迦勒底的話!我們為什麼不戰鬥到底呢?如果現在停下,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古雷和恩奇都的死又是為了什麼?”
“但那絕不能以全城人的生活為代價!”
亨利吼道,用力站起來,頂開阿爾法的手。他畢竟歲數也不小,肩膀被阿爾法壓得很疼,捏了兩下。
“隻要係統還在運轉,起碼人們的生活能得到保障。至於立香,等我見到雪兒以後,一定說服她放人,所以……”
“恐怕沒那個機會了。”
駕駛室那邊,一直在看新聞的a2,朝幾個人招著手。
“我再過三個小時,藤丸立香就會被處決。”
見大家都愣住了,a2乾脆把新聞的音量調大。
“關於近期連續破壞工廠的恐怖分子,迦勒底與亨利一行。就在昨天,該團夥的主要人物,藤丸立香已被抓獲。”
“執政團法庭根據反恐襲的相關法案,正在對藤丸立香的行為進行審判。由於此人極度危險,故審判過程不予公開。”
“多名法律人士指出,如果藤丸立香確為恐襲事件的首腦,那麼難逃一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憤。考慮到在特殊時期對此類事件的敏感性,預計三個小時後就會有結果。我台將持續關注此事。”
新聞結束,a2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其他人。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修瑪幾乎跳了起來,“馬上出發救人!”
“亨利!”
達·芬奇再也沉不住氣了。她還以為雪兒要拿立香要挾迦勒底合作,怎麼突然起了殺心?
三個小時,以現在這個位置,光是到城區就得一個多小時。這還是在沒有人攔截的前提下。
而且,就算到了城區,剩下的事該怎麼弄?
完全沒有時間思考啊!
“我知道,我一定說服雪兒。”
“可是大叔……”
阿爾法想說“你不能送死”,亨利的手指點在她的嘴上。
“已經可以了,阿爾法。後麵的事到時候再說,先讓我把車開到城裡吧。”
大叔淡然一笑,鑽進駕駛室,起動貨車,朝新阿爾坎迪亞出發。
*****
在素子跟立香聊天的時候,貝塔正在維護艙裡平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解凍的,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隻透過維護艙的透明艙蓋,看到了激動不已的雪兒,念叨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你說我,是zero?”
“嗯,沒錯!”
雪兒抹去喜悅的眼淚,卻怎麼也抹不乾淨。
“zero不是,那個傳說中的……我怎麼可能……”
“不,你一定是!你沒有死,zero!”
“我,我不知道……”
“不要緊的。你隻是記憶分區受損紊亂了而已,我這就幫你恢複過來!”
輕快地走到維護艙旁邊的機器那,雪兒開開心心地操作起來。
啊,很久沒有這種暢快的感覺了。
近一年來的陰霾,鬱悶,不安,乃至恐懼,全都一掃而光,撥雲見日。
她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說起來,上次這樣給重傷的zero做全麵檢查,大概是剛換了反抗軍基地的時候吧?
zero殺死了複製x,阻止了新阿爾坎迪亞的暴政。但雪兒的反抗軍基地也徹底被毀,他就這樣和反抗軍失去了聯係。
然後獨自一人,和茫茫多的異常體戰鬥了整整一年。這一年他沒做過任何精細維護,身體早就跟廢品無異。
最後,zero倒下了,倒在荒漠的廢墟裡。
要不是路過的賢將帕爾琵亞撿到他,把他送到反抗軍新基地外,zero的傳說或許就到此為止。
之後雪兒在zero身邊,寸步不離,維護了三天,直到zero睜開眼睛。
這一幕,馬上又要上演了。
“嗬嗬……”
雪兒忍不住笑,怎麼都忍不住。
過去的心情,混雜著現在的激動,她感覺要沸騰了。
熟練地執行著每一步操作,一絲不苟。
貝塔望著她歡喜的背影,眼中隻有不解。
他聽亨利說過zero,但他實在不覺得那個傳奇的名字能跟自己劃等號。這中間是不是搞錯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