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家了。
後半段路程比阿拉德想的要輕鬆,他和靜雄都做好殺進家裡的準備了。既然能攻破貝爾蒙多的大宅,肯定是非常凶殘的魔物。
然而恰恰相反。越是離村子,或者應該說離教堂遠的地方,魔物越少。給人的感覺,好像它們更多地在向教堂靠攏。
大宅這邊反而是一個魔物的影子都沒有,甚至連屍體都沒看到。
阿拉德有點後悔。早知如此就讓立香把美輝和靜雄留下好了,也不知道他和修瑪能不能頂住。
抓緊把原因弄清,趕緊回去吧。
“嗯?”
院子裡,屍橫遍野,全是士兵。大宅變成了大篝火,已經沒有進去檢查的可能和必要了。
靜雄和阿拉德放慢腳步。阿拉德拽下鞭子,纏在左臂上,右手握著銀劍。
“你可算回來了,阿拉德。”
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尤裡烏斯。阿拉德連忙快步走過去。
“兄長!太好了,你沒事,這裡……”
“等一下!”
靜雄一把扳住阿拉德肩膀,給他拉回來。
“怎麼了,靜雄?”
“你眼花了嗎?看看你哥手裡拿的什麼?”
這麼一提醒,阿拉德仔細一瞧。
尤裡烏斯同樣是左臂纏著鞭子,隻是垂下了一段。右手拿著銀劍。
兩件武器都沾滿了血,不停地滴答。
阿拉德的腦子嗡了一聲。
他很想告訴自己,這是魔物的血,尤裡烏斯殺的是魔物。
但,不好說。因為大宅附近一個魔物都沒有,它們都在朝著南麵教堂的方向集中。
……
不會吧?怎麼可能?
可是……
阿拉德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了個問題。
“兄長,你莫非,為了報複哈維恩,就……就把這些士兵……”
“恐怕沒那麼簡單。”
靜雄點了根煙,先吸上一口,便叼著煙卷,盯著尤裡烏斯。
走過去。
“你丫的,這結界消失也跟你有關吧?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阿拉德差點跳起來,“不要胡說八道,靜雄!”
“清醒一點吧,小子!”靜雄回頭瞪了阿拉德一眼,“你覺得你哥被整座山的魔物包圍,能全身而退嗎?就算能,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吧?再退一步,就算有人幫了他,以他的知名度,你們也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吧?”
“這……”
好像有點道理,但這還不夠說服阿拉德,雖然他也反駁不了什麼。
最後他還是期待尤裡烏斯的回答,期待一個好的回答。
“兄長,沒有那回事吧?”
然而。
“嗬嗬嗬嗬嗬。阿拉德,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現在的表情就和剛才的阿萊克斯一樣。”
冷笑的尤裡烏斯,一邊朝兩人走去,一邊用劍指了指燃燒的大宅。
“他已經跟卡博雷一起在裡麵變成烤肉了,雖說是我先殺了他們。”
“哎?”
殺了?誰?
兄長殺了阿萊克斯和卡博雷叔叔?
明明是標準的羅馬尼亞語,阿拉德卻一點也聽不懂。
“殺……等等,兄長,你剛才說……”
尤裡烏斯搖搖頭。
“真是遲鈍啊。就你這樣,去了惡魔城也是送命。”
他拉開腳步,鞭子甩了兩圈。
“你就跟他們做伴去吧!”
嗖——
啪——
鞭子直線出擊,奔阿拉德麵門而去。靜雄及時高抬腿,把鞭子踢開。
“呃啊啊!!”
充滿怒氣的拳頭砸過去,尤裡烏斯退後幾步。
靜雄趁機跑到一輛越野車那裡,兩手摳住底盤,發力。
“唔!嗯!啊!!!!”
把車舉了起來,朝尤裡烏斯一扔!
“嘁!”
尤裡烏斯有點意外,以至於腳步稍慢了些。當越野車落地砸出個坑時,他也隻是剛好躲過而已。
“乾勁十足啊,從者。”
“因為我看你不爽,很不爽!”
摘了墨鏡,捋兩下頭發,靜雄走向另一輛越野車。
“你根本沒資格當哥哥!”
*****
“呼……”
疲倦終於出現在夏諾雅身上。殺掉最後一個狼人,她彎著腰,喘了一陣。
然後第三波來了,這沒有讓夏諾雅措手不及。
因為這一波有一個最終衛兵,她老遠就看到了,每走一步都能踩得大地微顫。
等最終衛兵靠近時,便能看到圍著它的成群魔物。
天上是拿著長矛的鬼吏們。地麵是幾隻美杜莎,大隊骷髏弓箭手,以及相當數量的僵屍十字軍戰士。
這幫十字軍僵屍裝備了幾乎等身大的盾牌,非常堅固,即使是聖鞭也難以擊穿。而且十字軍僵屍腳步雖慢,反應卻極為迅速。若是在它正麵攻擊,它會第一時間用盾牌防禦。
保持這個陣型,魔物們步步推進。十字軍在前麵列陣防禦,後排骷髏弓箭手一個勁射箭,美杜莎們尖叫著,朝教堂外的三個人放出石化光線。
被夏諾雅的盾牌輪番擋住。而箭矢則被修瑪不停地擊落。
這樣下去不行。夏諾雅起飛,想著從空中攻擊,至少先把美杜莎乾掉。
鬼吏們立刻衝過來,將夏諾雅包圍。
與肉身上戰場的飛騎士不同,鬼吏會熟練使用武器,想用冷兵器的刻印消滅它們很難。
而魔法類刻印太消耗魔力,夏諾雅打了兩波魔物,已經很吃力了。
再加上地麵的骷髏見縫插針地射箭,這次她隻砍了兩隻鬼吏,就不得不落地休息。
狡猾的鬼吏們也不追,隻管在空中盤旋,它們的任務就是防空,無需管下麵的事。
地麵隻要保持陣營推過去就ok了。
“不妙啊……”
立香站在很靠後的位置,卻也不能走太遠。若是守不住這裡,躲在教堂避難的村民就……
他焦急地望了眼教堂。
“結界還沒好嗎?”
“應該快了,”夏諾雅繼續用盾牌抵擋光線和箭矢,“再堅持一下!”
“就算你說堅持,這也不好辦啊!”
“放心,這一波全交給我就行!”
說著,夏諾雅解除了盾牌的刻印,身體被一個綠色的透明球體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