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問問他Whydunit(2 / 2)

“呃……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蛇影必須在成型的世界中才能完成。具體是什麼我還想不到,抱歉。”

“無妨,有這個意識很關鍵。”

這有些差彆對待的話讓戈爾德魯夫橫起了眼睛。但當他注意到韋伯似乎朝這邊瞄了一下時,就立刻去掉了這個表情。

韋伯繼續說起來。

“時刻朝著whydunit(犯罪動機)的方向思考,總會得到答案。隻不過大家剛剛涉足根源地,地球的狀態又不明朗,難免會想著趕緊解決掉湮滅結界,這份焦急會讓你們忽視掉本可以注意到的細節。所謂欲速則不達,不要急躁,冷靜下來,好嗎?”

到此,修瑪對這個戴眼鏡的男人升起了一點敬佩之情。

因為他說中了一件幾乎所有人都沒表現出來,但的的確確存在於大家心中的事。所羅門係統沒有上線就開始行動,便是最好的例子。

沉靜一陣後,韋伯推了推眼鏡。

“那麼就來說說我的推測吧,藤丸提到的,必須在成型世界中完成的事。”

順便吐了口煙。

“這個世界能檢測到聖杯反應。或許用來維持世界的聖杯與一般聖杯不同,但隻要還有聖杯的屬性,就必定有著聖杯最基本的功能,那就是實現願望。”

所有人都在注意聽韋伯的話,像是在教室上課。

老師接著說道。

“迦勒底遇到的特異點,都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存在得到聖杯,其願望被聖杯放大,形成特異點。特異點是錯誤的曆史,本不該存在。但因為‘聖杯要實現願望’這件事,特異點得以存續,甚至能通過迦勒底亞斯觀測其未來的樣子。

“反過來說,隻要存在‘被聖杯實現的願望’,或者‘聖杯正在實現願望的過程’,特異點就可以維持。而特異點的核心是聖杯,那麼這個願望或者過程,就可以稱為特異點的‘規則’或者‘秩序’。

“同樣的道理,我認為可以套用在根源地的大聖杯上。它肯定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理解的大聖杯那麼簡單,而是作為這根源地的核心,架構了某種規則和秩序。這個規則和秩序應該就是維持根源地的關鍵。

“想要破壞大聖杯,或許不能單憑武力,還應該想辦法破壞它的規則秩序。說不定這就是根源地被如此稱呼的原因。順著這個思路想,蛇影為何選擇根源地這種形式也就明朗了。

“就像特異點持續存在會對世界的未來產生影響那樣。根源地形成之後,也會將它的規則和秩序以某種方式持續輸出。這個‘輸出的東西’,恐怕才是蛇影真正需要的。照此推測,湮滅結界的功能不隻是外牆那麼簡單。這就是我的推測了。”

啪啪——

韋伯剛說完,修瑪便機械地拍著手。很快她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不符合人設的舉動,迅速把手放下。

雖然還是沒能逃過刑部姬的眼睛。公主的靈感已經來了。

“嗯,唔,很有道理。”

戈爾德魯夫不情願地說著,又用力咳嗽一聲。

“那麼,今後就根據埃爾梅羅的推測行動,現場判斷也交給他了。沒問題吧,技術顧問?”

“乾啥問我?”達·芬奇剛把韋伯說的內容整理出來,“但我同意韋伯的觀點,我們是有些著急了。以規則和秩序這個角度入手很不錯。就看你的啦,孔明先生。”

“嗬嗬,好吧。不過現在……”

韋伯苦笑著望向城門後麵。

“……還是先爭取一個落腳點再說吧。”

*****

洛陽城皇宮內。

結束了與丞相的談話,天子移步西宮德陽殿。這裡是天子的寢宮,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殿內有一個特殊的小房間。天子獨自走進去,扳動上麵的機關,房間就徐徐下降。

嗯,用現代話講叫升降梯。

它不斷下降。這個過程中周圍的牆壁逐漸變寬,空間變大,而且有足夠的燈火,不會讓光線變暗。

等到升降梯停穩時,天子就站在了比西宮還要龐大的地下殿堂內。

正中央是龍椅,比地上皇宮的龍椅還大些。雖同為木製,但並非塗了黃色顏料,而是鍍上了純正的黃金。在未知魔力的作用下更加金碧輝煌。

但是龍椅下麵的東西就有些不吉利了。那似乎是某種黑色的膠狀凝固物質,可能還不小,像是破土而出的樣子。隻露出一小部分,作為龍椅的鋪墊。

殿堂上方,懸掛著數不清的,大約一人高的罐體。密密麻麻如同毛發。殿堂之內,四處可見忙碌走動的人影。大體分為兩類。

一類人麵色慘白,仿佛死屍複活,穿著能蓋住手腳的寬大袍子,戴著又高又尖的帽子。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們腳不沾地,並非行走而是漂浮。

另一類正好相反。身上隻有粗糙的衣帶,肌肉結實,用一個籮筐似的“帽子”蓋住腦袋。走起路來看似與人無異,卻總是帶著些僵硬感。

他們是這地下殿堂的奴仆。天子一出現,便馬上讓出路來,紛紛低頭。

天子順著這條路走向龍椅,以及龍椅旁邊一男一女兩個人。

兩人向天子行禮。

“陛下,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那男人說道。他這身行頭有些意思。上身白衣長袖,下身黑裙木屐,黑白鮮明,能讓人聯想到天和地。

或者陰和陽。

“此無外人,不必拘禮。”

天子說道,又望了眼那女子。她的裝束與男人異曲同工,衣裙左白右黑。右邊無袖,隻有護腕。左邊卻是長袖,露出纖纖玉手。

她以輕紗半遮麵,隻低頭行禮,並不言語。天子也不多說,問那男人。

“聖杯怎樣了?”

“已處置妥當。”男人回答,“召喚機能完全停止,迦勒底已經無法繼續召喚。”

“嗯。但也不可大意。還記得東方不敗說的吧?”

“是的。迦勒底乃是經曆了諸多戰場與考驗的強者集團,絕非等閒之輩。我等必全力以赴。”

用堅定而磁性的聲音答複了天子的叮囑,男人又問道。

“陛下,既然迦勒底已到,是否應該提前行動?”

“這個嘛……”

天子思忖起來。來這裡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

可能的話,他希望過段時間再動手。現在的條件並不成熟,方方麵麵來說。

但以迦勒底的本事,可能十幾天甚至幾天工夫,就能掌握到這個根源地的秘密。說不定他們初來乍到,就已經決定好要如何行動了。

所以還是開始吧。那些不穩定的要素,就走一步看一步,慢慢調整便是。

天子開口道。

“時不我待,【雲中君】。如果我現在就讓你前往江東,你會感到為難嗎?”

被叫做雲中君的男人乾脆作答。

“當然不會。在下早已準備妥當,不出十日,即可成功。”

“嗬嗬,那就好。馬上出發吧。”

“遵命。”

再次向天子行禮後,雲中君對那女子道。

“這邊就交給你了,【少司命】。”

女子依然是無言地一點頭,目送雲中君離開地下殿堂,上升降機去了。

天子則是注視著龍椅。他大概兩三天就會下來一次。有時是為了檢查工作,有時則是單純在發呆。望著龍椅,想象大功告成的那一刻。

今天的情況屬於後者。

這龍椅,是他宏大計劃的核心,也是最後一步。隻要那個人願意坐在上麵,迄今為止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你問那個人是誰?

當然是迦勒底的禦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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