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要假裝萌啾，那麼糙一點、凶一點都不算萌。
靈麓是這麼想。
再次回到了古老莊園大門外，靈麓扭著胖乎乎身子，左瞅一眼右看一眼，圍著附近走了一圈之後，終於在莊園後門外，找到了一個小小池塘。
宛如烈火般一團圓啾，有些笨拙地扇了扇翅膀，顫顫巍巍地飛過一小片油菜花田，忽高忽低……十幾秒後，終於“噗”得一聲，堪堪降落在池塘前一米遠處。
【……】係統憋著那口氣終於無聲地吐了出來。
還好。沒重到一頭栽進水裡。
靈麓倒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拍了拍翅膀站穩後，他便邁著小步子，跳到了池塘邊沿上。
隨即，他垂下腦袋，一雙清淩淩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水麵上映出來倒影。
陽光照射下池麵波光粼粼，能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緩緩飛過雲，還有池邊那隻火紅色胖啾。
約莫因為還處於幼年期緣故，胖啾羽毛並不像成年鳥類那樣是一根一根排列分明，恰恰相反，他羽毛糊成了一團，非常柔軟，幾乎看不出來具體紋理，乍一看就像是一片毛絨絨紅色小毯子似。
細小羽毛乖順地貼伏，襯著黑溜溜四處轉動眼珠。如果忽略那長長火紅色尾羽和肚子上一小撮環形黑色絨毛，此刻小圓啾……看著真就如同奶黃色小雞崽放大版似。
當然，也有些像企鵝，不過他明顯比企鵝圓很多，更接近雛鳥模樣。
這個樣子外形……算“萌”嗎？
靈麓垂頭端詳了好久，接著伸出翅膀，一點一點地在自己身上摸，慢慢地將被風吹亂絨毛一點點撫平。
因為尾羽拖在地上，沾染了草葉和泥土，他還煞有介事地轉過身，把尾羽泡進了池塘裡。
等上麵粘著泥沒了，才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落在附近樹樁上，乖乖地站著。
係統見他一動不動，問:【你在做什麼？】
“晾尾巴。”靈麓啾了一聲。
【怎麼突然開始照鏡子？】係統不解。
小胖啾聞言，瞅了一眼琥珀，很嚴肅地啾啾道:
“係統不是說，要麓麓去賣萌嗎？星際人類養我喜歡我，高興了，就會當好人，捐精神力來救地球。所以，麓麓要弄得乾淨漂亮一點。這樣，才討人喜歡。”
以前人類誇他時候，就喜歡說他羽毛乾淨又漂亮，晏容把他照顧得很好之類。
所以，靈麓對此深信不疑。
彆說，這啾啾啾一串悅耳鳥叫聲，稚嫩又認真，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係統沉默片刻，誠實道:【你做對。不過，我們是去哄他們當韭菜。】
“啾？為什麼人是韭菜？”靈麓有些茫然。
韭菜他當然聽過，是吃蔬菜，人怎麼會是蔬菜？
係統無情回應:【就是要被割韭菜。還是可持續發展韭菜。】
星際人類見到靈麓，很大可能就像席憨一樣，把靈麓當成遊戲角色，認為這是個養成手遊。
那麼，作為玩家，他們付出源源不斷精神力，靈麓付出“萌”，可不就是可持續性發展“韭菜”，一茬接一茬，割完還能割。
不過，這個沒有人性詞彙，是不能解釋給靈麓聽，免得帶壞了雛鳥。
所以，係統改口:【就是說，他們是好人，會一直幫助地球好人。地球是他們故鄉，即便你不賣萌，為了現在被凍住76億人口，他們也會幫助地球，你不用壓力太大。】
“這樣麼？”靈麓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不過，他很快就晃了晃腦袋，拒絕道，“就算他們是主動幫地球爸爸，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都說好了要賣萌了。”
胖啾有一個優點就是，說到一定會做到，相當執拗。他一向跟他地球父親很像，不僅很有耐心，還很實誠。
晃了晃被曬乾漂亮尾羽，靈麓跳下樹樁，撲棱著翅膀飛起來，緩緩朝莊園大門飛去。
【為什麼不走後門？後門也沒關，還近。】
“爸爸說了，去拜訪彆人，要走正門，還要敲門。”
係統不由疑惑，晏容這種屍山血海裡走出來兵痞頭子，還會教鳥寶寶人類禮節？
沒等它搜索到具體影像，靈麓就到了大門口。
小胖啾這次站得很筆直，圓乎乎肚子也挺得很明顯。他沒有再亂看，隻是伸出一邊紅彤彤翅膀，一邊踮起黑色小爪子，一邊用翅膀勾住了圓形門環，“砰砰砰”，直敲了三下。
然後，因為胖翅膀塞進了門環裡，被門砸得生疼不說，還拔不出來了。
係統:【……你真是個神奇小寶貝。】
靈麓踮著爪子，扯了扯被掛住翅膀，羞愧萬分又委屈巴巴地求助:“翅膀出不來了。”
係統:【你試試輕輕地左右轉一轉，把翅膀上下卷起來。】
靈麓小心地扭了扭，又憋了口氣把翅膀收緊，這才扯了下來。
他托著發疼翅膀揉了揉，又哈了口氣，倒是很堅強地沒哭。
【呼呼。】係統安慰永遠如此生硬，【敲門直接撘上去，拍兩下就行了。】
“是這樣呀？”小胖啾叫了兩聲，試探地伸出翅膀貼著門環，拍了拍。
然後，“哐啷”一下，門被拍開了一條大縫。
“！”靈麓被唬了一跳，咻得往門邊蹦了幾下，挨著門柱啾啾道:“不關啾事。我也……也沒有用很大力氣呀……”
越說越心虛……他確實好像天生力氣有點大。
係統卻看得明白，一開始門之所以沒被拍開，是因為胖啾翅膀勾住了門環，而不是因為他沒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