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揚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簡直快哭了,縮縮脖子不敢看姬沉道:“玉環在千鶴峰弄丟了5555”
淩酒酒剛要追問,就聽到花擎宇沒心沒肺道:“昨天去千鶴峰領仙鶴還見你帶著,今日就丟了,你丟東西真夠麻利的。”
姬沉看著花擎宇連珠炮似得無情嘲笑辛揚,側身對淩酒酒搖了搖頭。
淩酒酒當下了然,姬沉信任花擎宇。
而她信任姬沉。
這樣看來,辛揚的玉環昨天的確還在,那琉璃城背後牽扯之人便不是他。
淩酒酒看著辛揚,有點無語。
所以沒什麼陰謀,這個熊孩子就是來挑戰她的?
她心中又有一些疑惑。
這樣狗狗祟祟出手實在不像是正統仙宗的作為。
花擎宇見辛揚頭越來越低,恨不得直接打個折把自己埋土裡,暫時放過他,認真看向此處修為最高的姬沉道:“師兄,你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姬沉沒說話,隻看向淩酒酒。
意思很明確,由淩酒酒說了算。
瞬間,花擎宇玩味八卦的視線和辛揚求生欲絕強的視線同時射1來,堪比兩根火箭矢灼灼而至。
淩酒酒看了看辛揚左半邊禿眉毛和眼窩處殘留的不可名狀流體,有些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仰頭回望姬沉道:“師兄,按照門規處理吧,我沒有意見。”
她並不知道門規是什麼,隻是不想在“如何處罰一個偷襲了我並慘敗的人”身上浪費思緒。
畢竟,單是看辛揚這副樣子,她也就足夠解氣了。
淩酒酒更不打算聖母心無條件包容辛揚。
身處集體中的人如果不能克己守禮,那就必須要靠規則製約,這是對強者的約束,也是對弱者的保護。
治理一城如此,治理仙宗亦是如此。
聽了淩酒酒的話,辛揚從被切頭扒皮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此刻,對他來說,按照門規免被罰關禁閉,以及跟外門弟子去辦一年侍弄靈獸的苦差,都是一種恩赦。
他長出一口氣,整個人找回了精氣神,拜年娃娃似地深深拱手,飛速道:“我這就回千鶴峰領罰!”
瞬間,澎湃的執念又像是斬不斷的藤蔓滋生出來,在他腦海裡此起彼伏。
可惡!
出師未捷,但他不會放棄的!
等到昭虹學堂開學,那便是他的天下了。
心中一喜,辛揚正要衝回千鶴峰好生規劃一番,突覺脖子一緊。
訥訥回頭,就見到花擎宇抓住他命運的後衣襟,兩條濃眉下一雙眼睛閃著威脅。
辛揚一抖,一滴冷汗沿著鬢角在臉上畫出一道黃棕色的紋路,衝刺的雙腳生生夾成了內八,膝蓋一並,宛若少女。
辛揚耷拉著眼回頭:“……”
你們天闕峰的劍修不會要變卦吧?
淩酒酒到底說了算不算!
花擎宇滿麵肅容,眼中威懾凜凜,傳音入密道:“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他,花擎宇,要做練武室賭局最大的贏家。
辛揚的心情像是做了過山車剛落地,慶幸之餘連連稱是。
這丟人的事,傳出去等昭虹學堂開學了他還怎麼稱霸全班!
花擎宇滿意地鬆開手,看著辛揚竹青色滑竿一樣溜走的身影,才抱著手臂,目光深遠起來。
他看了看淩酒酒,有些歉疚道:“小師妹,你放心,我已經跟千鶴峰傳訊,這小子準被爆錘一頓。”
花擎宇雖然說得咬牙切齒,但淩酒酒從稱呼上還是感覺到兩人關係的親近。
果然,花擎宇接著道:“辛師弟他小時候天天往天闕峰跑,跟我們師門幾個人關係都不錯,本來挺上進一小夥,現在道心像是歪了。哎,他從前也不這樣呀?”
姬沉不置可否。
歸墟仙宗的小輩多如牛毛,他對辛揚並沒有特殊的印象。
片刻,姬沉看著還在絮絮叨叨回憶往事的花擎宇,用一種“你怎麼還不走”的神色看著他,淡淡道:“你怎會來此處?”
花擎宇似乎看不懂眼色,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對著淩酒酒笑了笑,不見外地拍了拍淩酒酒的肩膀,道:“今年輪到我接引新的真傳弟子喲,小師妹。等下師兄帶你去測靈根,辦入學。”
姬沉長臂一伸,撥開花擎宇的手,道:“不必,我同長霄師尊講過,今年由我接引。”
語畢,自乾坤戒中拿出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淩酒酒,上麵躺著一枚玉環,道:“學堂入籍我已經辦好。換上,我帶你去測靈根。”
他就是去辦這些才來晚了,不然也不會有辛揚這樁事。
淩酒酒端著衣服看了看,又看了看姬沉。
從麵料、領口製式到前襟的枝葉暗紋,除了是女款,其他都跟姬沉身上那件一模一樣。
她心裡小小雀躍。
這就是天闕峰的門服吧,還有歸墟玉環——
她淩酒酒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淩酒酒雙手捧著天闕峰門服,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兄。”
接著迫不及待地撿起自顧自睡著的小獸,然後去換衣服。
天闕峰的門服並不複雜,她很快換好,快步跑到門前,又頓了頓。
門的邊上是嚴絲合縫關閉的窗戶,一層淡藍色的琉璃鑲嵌在窗格上,像是單側玻璃,從外麵看不到裡麵,但是從裡麵卻能將外麵看得清清楚楚。
淩酒酒正好瞥到姬沉和花擎宇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