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腿(1 / 2)

一個跟輪椅相伴半生的人重新擁有一雙腿,那感覺該怎麼形容呢,穿一身嶄新的綠,細腰給紅飄帶束成輕輕一握的陳思雨小心翼翼的嘗試著,拿腳去勾鞋子,不但腳動了,五隻染著鳳仙花的腳趾靈活的讓她驚歎。

這時門外響起說話聲:“行了,彆再跟我說思雨不是親生的那種話了,讓她下鄉,讓念琴頂替她去文工團,你總該滿意了吧?”

“媽,不是讓念琴頂替,倆孩子都選上了,不過是思雨條件好一點,被優先錄取了,但她又不是我生的,平常在這院裡惹事生非,念在她爸對我們有救命恩,我忍了,可她怎麼能害自己的姐姐呢?”

一語未落,養母馮慧走了進來:“思雨,自己跟奶說,你巴不得念琴快點走,送她的時候一把把她推下樓梯了,是不是?”

望著養女,養母馮慧眼裡是滿滿的哀其不幸和恨其不爭。

這孩子的父親跟她丈夫是堂兄,戰時還救過他們一家的性命,她從繈褓裡開始撫養的,拿她跟親生的一樣疼,饒是後來親爹回來了,來要,她都沒給。

可她就是不安分,從小凡事都要壓姐姐念琴一頭。

文工團,本來倆人都考上了,但政策是一個戶口下隻能進一個,多餘的孩子要下鄉。

念琴把入團名額給了思雨,選擇了下鄉,今兒都要出發了,但思雨等不及姐姐走,在樓梯上還要推一把,結果念琴摔崴了腳,這會兒還在醫院呢。

養了十幾年了,竟是養出個白眼狼來。

……

作為一名芭蕾舞者,陳思雨自從車禍廢了雙腿後,就成個廢人了。

不過那種廢隻是行動意義上的。

她的生活依然非常精彩,40歲時還有25歲,六塊腹肌的小男友陪她燒菜做飯,談人生理想,她也依然是芭蕾舞團坐頭把交椅的,王牌編導。

不過雖然靈魂豐富,但□□畢竟是廢的,陳思雨就比較喜歡看。

而此刻呈現在她麵前的,是她昨晚開始看的一本養女文學。

叫陳思雨是養女,一個仗著臉蛋漂亮就四處招濫桃花,又嬌又作的女配。

重生女主陳念琴,是她的養姐。

重生前,女主被女配用花言巧語騙著,主動放棄文工團,下鄉了。

但在經曆了鄉下的艱苦後她大徹大悟,並在重生後,利用自己預知劇情的能力,不但會拿走文工團入團名額,努力奮鬥成文工團的團花台柱,還會把女配所有的追求者納入麾下。

並且,就連女配的親弟弟,一位優秀的鋼琴家,也會跟女配反目,隻認她做姐姐。

至於女配,下鄉後走了女主的老路,在鄉下渡過最艱苦的一生後,因回不了城,將帶著遺憾和不甘,死在了那片她揮灑過汗水和青春的黃土地中。

因為正好同名同姓,早在看書時陳思雨就曾想過,如果自己是那個必須下鄉的女配,該怎麼辦,奇不奇,眨了一下眼睛,她就在現場了。

而此刻,陳思雨被這雙靈活的大長腿衝昏了頭腦,差點就笑出聲來了。

馮慧簡直無語:“思雨,你姐姐的腿斷了,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陳思雨笑撇成了哭,淚雨顫顫。

這時奶奶拄著拐,顫危危的進來了。

“思雨,我知道你驕縱了點,但推自己的姐姐下樓,怕不會吧?”

馮慧一聽婆婆這就是菩薩心腸,把人想得太好,提醒說:“媽,我都說了有目擊證人,要不我然,我把證人喊來,咱們三方對質。”

掰上陳思雨的肩膀,她說:“年青人的汗水就該揮灑在農村,紅飄帶就該綻放在金黃色的麥田裡,念琴摔傷了,媽也不責備你,隻讓你替她下鄉,沒錯吧。”

又故意說:“你屁股後麵追的小夥子一大堆,還都大有來頭,不然你去求求哪一個,看能不能把咱們家的下鄉名額給免了去。”

下鄉是不可能下鄉的,一個舞者的使命,就是永遠綻放在舞台上。

而想要跳舞,就必須留在城裡。

政策跟鐵一樣硬,原身屁股後麵那些狂蜂浪蝶們,就跟陳思雨上輩子的小鮮肉一樣,愉悅一下眼睛可以,指望他們找關係留下她,做夢!

但原身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因為生母出身有問題,目前正在牛棚裡受苦。

在書中,要等十年以後,女主施以援手,他就會成為女主的忠犬。

書裡就是這樣形容的:優秀的鋼琴家,黑心大反派,唯獨忠於女主的,忠犬弟弟。

他,才是目前陳思雨想要躲開下鄉,留在城裡唯一的指望。

就這麼定了,為了不死在農村,這個機緣,陳思雨必須厚著臉皮搶女主的。

“媽!”滿含眼淚,她淚如雨落:“對不起。”

畢竟也是自己奶大的,既她認錯,馮慧就不說啥了:“知道錯了就好。”

但陳思雨支配著兩條靈活的腿跪到奶奶麵前:“我不過是個抱養來的,跟媽隔著肚皮,念琴才是媽生的呀,隻要念琴姐開心,我就認了也沒啥。”

其實本來就不是她推的,是女主突然重生,為了能留下來故意摔的。

陳思雨又不是傻子,才不要背鍋。

奶奶氣的猛吸氣:“馮慧,咱是革命家庭,可沒有屈打成招一說。”

馮慧急了:“媽,念琴老實,從不撒謊,何況她有目擊證人。”

老太太一聲長歎,她看著倆孩子從小到大,熟知她們的人品,還是不信。

眼看氣氛尬住,陳思雨柔聲說:“媽,我也不是非下鄉不可,你知道的,我還有個家啊,隻要把戶口挪過去,不就不用下鄉了。”

馮慧:“你親爸家?不行,他家成份太差,你挪過去要住牛棚的!”

奶奶深深點頭,這年頭成份可太重要了。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