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雨冷眼:“我就現在一把搡倒你,用搶的,難道還搶不到?”
說白了,她要心狠點,騎上這老太太暴揍一頓,東西就到手,燒了。
但那樣做會留下尾巴,於她的名聲也不好聽。
她希望老太能主動把東西交出來,然後她要從東西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走。
毛姆還真藏著東西,扭過身,悉悉祟祟的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紙來。
待陳思雨探過腦袋來,隻給她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並說:“可不止一份!”
陳思雨倒抽一口冷氣,裝了一臉的怕怕,但其實雖然隻是一眼,也沒太看清楚那東西到底是啥,可從其中一行字裡,已經敢確定胡茵不但不是敵特了。
甚至膽大點猜,她覺得有可能,胡茵在解放前,很可能是一名地下黨員!
這場戲圓滿成功。
陳思雨如釋重負,豁然開朗。
當然,雖然她表麵依舊怕怕的,可從現在開始,她得要計劃著,來一場全城大清洗,從街邊的小流氓,到文工團的人,再到這個城市裡每一個認識她的人,從此不叫她尖果兒。
她要所有人提起她,都要豎著拇指說一句:陳思雨,實力派!
門開,陳軒昂不但給桶裡打滿了水,門外幾個大盆裡打的滿滿的全是水。
而且一會兒功夫,小夥子已經把蜂窩煤爐子生起來了,火燃的呼啦啦的,還嫌火不夠旺,拿芭蕉扇搧著風。不愧忠犬弟弟,陳思雨愛死他了。
看姐姐出來,他說:“姐,我咋覺得這小燕燕有點不對勁?”
還真是,都快九點了,按理院裡的孩子們都睡覺了,可燕燕卻不回家,蹲在門角,撇著嘴巴默默縮著,看陳思雨出來,就來抱她的了。
陳思雨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子,嫌她們身上有奶腥味兒,臭臭的。
但僥幸來的一世,她願意與任何人為善。
抱起燕燕來,她問:“寶寶怎麼不回家呀,是不是想要吃姐姐的糖啦。”
燕燕抽鼻子,撇嘴:“姐姐,你能跟我娘說說嗎,我不想被毛爺爺抱抱。”
陳思雨後背一寒,涼氣從腳往上竄。
陳軒昂湊了過來,又說:“姐,這孩子剛才一直在哭,肯定有事,你問問吧,到底出了啥事兒。”
電光火石間陳思雨意識到什麼了。
抱著孩子出了院門,她悄聲問:“寶寶,毛爺爺原來抱過你沒?”
燕燕撇嘴搖頭,小聲說:“大炮叔叔送酒,他喝了酒就要抱抱,親親。”
陳思雨伸手在孩子屁屁上拍了拍,又問:“他有沒有這樣拍過你?”
燕燕畢竟已經五歲了,而因為院裡的人都喜歡陳思雨,也因為陳思雨總愛給孩子們些糖啊果子的,格外信任這個姐姐。
孩子也意識到這是不好的事,所以悄悄說:“有,但我哭了,我還跑了。”
不出所料,這孩子被個死太監那個了。
小孩子被那個,不但心理上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創傷。
各種炎症是會伴隨她一生的,而那個孩子,是陳思雨最不能忍的。
不管男女!
正好看到張寡婦剛從公廁出來,陳思雨伸手就扯:“那老毛頭壓根就沒騸乾淨,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讓燕燕跟他玩,你瘋了吧。”
“啥意思,他不是個老太監嗎,啥叫沒騸乾淨?”張寡婦反問。
陳思雨氣的拍了張寡婦兩巴掌:“那東西騸了還會長的,是男人,就隻有風乾了,掛在牆上才能老實,合著你個蠢貨,還真以為老毛頭是個好人?”
其實是陳思雨判斷失誤了,她一直以為老毛頭跟張寡婦有苟且,還想著讓張寡婦進鍋爐房,為了利益,她自然就會跟老毛頭反目,並跟她統一戰線。
誰知那膽小的死太監盯的不是張寡婦,假意對她好,打的是燕燕的主意。
畢竟是個母親,張寡婦結舌半晌,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昨天晚上燕燕就在哭,說不想被毛爺爺抱去玩兒,難不成……”又攥拳頭:“我去殺了他”
把張寡婦扯回來,陳思雨低吼:“吵吵什麼呀你,把事情張揚出去,街坊鄰居都知道了,燕燕還咋做人?”
“我,我可以說他那個了我呀,我要去舉報他!”張寡婦轉身就要跑。
陳思雨再把這寡婦扯了回來,說:“你為啥要臟了自個兒,再說了,你說老毛頭那個了你,毛姆不信呢,整你呢,王大炮可是北城有名的混子,他要整你,你日子咋過?”
張寡婦頓住,是的,毛姆最護短了,而王大炮,是北城有名的小流氓。
一旦反目,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欺負她的。
“咱得找個妥貼乾淨的法子,既不臟了你,還能一次性處理掉這件事才行。”陳思雨頓了片刻,說:“這事你得聽我的。”
她有一個既不用臟了王寡婦的名聲,還能一舉收拾了王大炮舅甥的好辦法!
……
回家,幾大盆熱水備著,軒昂正在擦桌子,見姐姐進來,丟了抹布就要走。
陳思雨說:“軒昂,我準備把老毛頭和王大炮一起送去勞改,這得你幫忙。”
不愧是黑心肝的‘忠犬弟弟’,陳軒昂問都沒問,就答:“好。”
從衣櫃底下再翻個彈弓兒出來,他出門了。
……
已經是夜裡九點鐘了,而此刻,該到大家出門解個溺,睡覺的時候了。
郭大媽上完廁所出來,正好碰上王大炮,彼此還點了點頭。
結果剛轉身,就覺得屁股上嘣兒,被人動了一下。
她不願意相信,但扭頭,隻看到王大炮站在自己身後。
“你小子剛才動我屁股了?”郭大媽說。
王大炮覺得可笑:“大媽,就您那又老又肥的大屁股,我看都不稀罕看。”
郭大媽都六十了,可不是個肥大屁股。
她很生氣,甚至覺得受到了羞辱,但她忍了,隻呸了一聲,進院子了。
院裡一個姓王的小媳婦也準備解溺睡覺的,剛從茅廁出來,怎麼覺得屁股後麵嘣兒一下,前後左右一看,沒人呀。
廠長夫人苗清去上廁所,剛提起褲子走出來,也覺得屁股得兒一下。
她正四顧著,黑暗中,小媳婦說:“有人動我屁股了,但跑的賊快!”
倆人對視一眼,其實心裡已經有那個動屁股的人選了。
進門,正好看到王大炮三搖四晃的在院裡晃悠,對視一眼,怒火燃眸。
而因為毛姆給露了口風,說馬上就能拿到七千塊的巨款。
這幾天王大炮和老毛頭倆逍遙著呢,雖然還沒見著錢,但已經開始浪花了。
前天還是二鍋頭,昨天升級成了紅星大曲,皆喝的醉熏熏的。
當然,他也沒睡旱廁,他甚至懶得跟妹妹秀兒一起去擠老毛頭的臭鍋爐房,晚上,跟自己在這院裡交好的一個小夥子一起擠了。
醉熏熏的,他正準備去睡覺,迎上了張寡婦。
都三十歲的老女人了,在王大炮看來,她就一老阿姨,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可這時她居然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還咬了咬唇,扭了扭屁股。
王大炮唇角一勾,就覺得有點意思了。
偏偏張寡婦還湊了過來,悄聲說了句啥,唇齒間帶著牙膏的香氣。
“咱們得悄悄的,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陳思雨。”王大炮斜眼。
你以為他罵你,貶低你,唾棄你就不好那一口。
不,男人就是一邊罵著,一邊饞著,吃完還要唾一口。
約完王大炮後,張寡婦赤紅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去了鍋爐房。
……
因為明天大戲就要收官,估計要見很多人,陳思雨得把自己在編舞方麵的能力宣揚出去,正式進軍實力派,今天晚上就得徹夜加個班兒,趕緊出台本。
突然,啪的一聲,燈黑,停電了。
陳思雨早有準備,點著了一旁的煤油燈兒,繼續工作。
不一會兒,房門咯吱一聲響,是軒昂回來了。
進門後並不跟姐姐打招呼,也不動,就在門口靜靜的立著,良久,輕歎。
當然,今晚要大鬨一場,他肯定擔心,怕漁撕網破時毛姆要拿出證據來。
陳思雨早看過‘證據’了,也知道那東西威脅不到他倆了。
看弟弟悶悶不樂的,就準備提前給他吃顆定心丸。
但就在這時,院裡傳來一陣粗喘和一陣蹣跚的腳步聲。
常呆鍋爐房,老毛頭肺不好,喘氣聲特彆粗。
陳思雨一看,好家夥,這才十一點半。
而張寡婦跟這老頭約好的是12點。
果然是個老色坯,還有半個小時呢,他已經猴急到不可捺了。
12點廠長家的鐘會敲,沒敲鐘就沒到12點,所以他雖著急,可也等著。
終於遠遠的,鐘聲響了,他試著推了一把,見門果然虛掩著,進去了。
而他前腳進,不過兩分鐘,王大炮躡手躡腳的,從二進院的方向鑽出來了。
陳思雨授意,讓張寡婦跟他約的是12點過後,數一百下。
太早,怕倆人撞上,太晚,又怕無法一網打淨嘛。
前後左右觀察一番,王大炮也去推張寡婦家的門了,他推的時候裡麵明顯有東西頂著,但王大炮是小夥子,力氣大,一把推開,也進去了。
他白天才去過,知道他媽睡裡間張寡婦睡外間,比老毛頭還輕車熟路,奔床而去,但他沒老毛頭的謹慎,沒反鎖門。而待他進門,軒昂也竄進去了。
進門時他還找了個木楔子,把門在合上的同時,給卡死了。
寂靜的深夜,多人遊戲正式上演!
……
今天晚上,院裡大多數婦女都沒有睡著。
尤其是郭大媽,她的屁股被人摸一下無防,又不掉肉,可她怕小公狗似的王大炮要對思雨不利,擔心嘛,睡覺時還往枕畔放了一把菜刀。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毛姆的尖叫:“哪來的流氓,在我床邊乾嘛,哎喲你莫扯我?”
果然有流氓,但是啥愛好,不找小媳婦兒專找老太婆。
郭大媽沒脫衣服的,拎起菜刀就下炕。
“他媽的,你又是誰?”
“哎喲哎喲,大炮,我是舅啊,彆打啦!”還有人在哀叫。
另有個小夥尖叫了起來:“舅舅,你他媽沒毛病吧,打我乾嘛。”
郭大媽已經到張寡婦家門口了,隻見房門哐哐大動,似乎有人想出來。舉起菜刀,她堵在門上,隻聽裡麵王大炮又一聲吼:“媽你快開燈啊,誰他媽扯我褲子?”
聽起來好刺激,但到底發生什麼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