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離婚就搶財產,這也太卑鄙無恥了吧,作為女性,呂處長被徹底激動了。
看公安們要走,她說:“公安同誌,非法性.關係得拘留吧,你們就不準備拘留白山和吳小婉,就讓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
倆公安說:“這要看你們單位的態度,因為不涉及賣買,原則上不用拘。”
呂處長說:“如果你們不拘,我們就移交思想委員會。”
白父倒抽一口冷氣:“小呂,你不要急嘛,你女兒的工作我還可以考慮的。”
公安也忙說:“沒必要鬨到思想委員會吧,那邊都是小年青,思想極端,一不小心就得鬨出人命來。”
“那你們就必須拘留他們!”呂處長一錘定音。
吳小婉這時才意識一事情的嚴重性,尖叫了起來:“表哥,你是死人嗎,你就不會說句話嗎?”
又哭哭啼啼跪到了呂處長麵前:“呂處,我錯了,我辜負了團裡的栽培,領導的器重,我大錯特錯了,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白山是眼睜睜的看著,本來幾番可以壓下去的事情一點點變嚴重的,他都搞不懂,怎麼問題就越來越嚴重的,但此時也怕了,忙說:“呂處,錯誤我都認,這事兒您想怎麼處理咱就怎麼處理,但求您了,彆讓公安拘我,行嗎?”
向來好說話的呂處長堅決搖頭,怕吳小婉再纏自己,搶先一步,出招待所了。
“到底怎麼回事嘛,爸,我不想被拘留,你快找找關係說說情啊,爸!”白山在尖叫。
吳小婉在喊:“徐莉,莉姐,我錯了,大錯特錯了,求你了……”
徐莉也不想鬨到這一步的。
甚至,如果不是陳思雨提醒,她都意識不到,一提離婚婆婆就會搶細軟,搶錢。
可一步步的,她發現了婆家人的無情和冷酷,此時再對他們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了!
她一咬牙,轉身也走了。
好嘛,一對男女,喜提拘留。
目前的政策是,但凡被拘留過的人,都會被下放一段時間。
這樣,陳思雨就暫時不必擔心白山的報複了。
至於以後,邊走邊說吧,隻要她的編導能力在團裡得到領導們的認可了,她就不必怕白山。
雖然要到一周後,再由公安局處理徐莉和白山的離婚案,可既然公安在處理意見上,已經填上同意離婚四個字,這樁婚,他們就離定了!
事情聽起來繁雜,但處理的很快,從招待所出來,才不過下午兩點半。
“團長應該已經回來了,咱們去彙報工作吧。”徐莉說。
陳思雨有點欣賞徐莉了,受了那麼大的打擊還記得工作,憑這專業性,她倆這對組合就不愁無法出人頭地。
“你還沒吃飯吧,我打了三份飯,你跟我一起吃,今兒編導的夥食裡有雞腿。”徐莉強顏歡笑,招呼呂處長:“呂處,咱一起吃。”
“不了,我下午還有個會呢,處理白山這事,也得向團裡彙報,你們自己吃吧。”呂處長說著,急匆匆走了。
陳思雨剛準備走,這時有個軍人問:“請問,同誌,您是陳思雨嗎?”
“對。”
“這是冷隊給您的帕子,他還讓我轉告您,不要怕,一切有他。”軍人說。
啥,冷隊長,冷峻給她送了個小手絹兒。
用來乾嘛的?
丟呀丟,丟手絹,他是幼兒園大班的寶寶?
“冷隊人呢?”陳思雨四顧。
軍人說:“去加班了,今天飛行隊所有人集中在大禮堂,冷隊做檢討。”
說起她和冷峻,麵沒見過三回,但已經轟動全城了。
軍人走了,徐莉悄聲問:“思雨,你和冷峻咋回事。他是開殲機的,談戀愛不但要彙報,而且有非常嚴格的政審程序,他好像是因為你,不但被關了禁閉,還要做檢討,你倆真戀愛了?”
陳思雨一顆心落穀底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撒謊對冷峻有影響,可沒想到影響會如此嚴重。
她說:“全是誤會,是彆人造謠的,我跟他總共才見過兩回,被人傳謠言,我心裡也特難過,這事會影響他升職嗎,要不要我找他領導澄清一下?”
徐莉說:“倒也不至於,真有問題的人都是悄悄調走,能在大禮堂讀檢討,就證明問題並不大。冷峻性子野,三天兩頭做檢討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咦,她這意思是認識冷峻吧。
因為是藝術家餐,食堂還幫忙保溫的,把菜和白米飯,香噴噴的紅燒大雞腿歸到自己的飯盒裡,陳思雨眼前一亮:“徐老師,您跟冷隊熟的吧。”
徐莉笑:“他姐冷梅是咱們原來的副團長,我吧……”原來還經常給冷峻介紹對象的。
但這個就不好在小姑娘麵前說了。
陳思雨問:“他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送他。皮帶,表,皮鞋,隻要他喜歡,我一定想辦法買到。”
因為陳思雨的名聲,以及她的各種傳聞,基於揣測,徐莉說:“思雨,你是想追冷峻吧,皮帶皮鞋和表,你追男同誌,出手可夠闊綽的呀。”
“徐老師,我是想感謝他跟彆的男人不一樣,出了事沒有忙著撇清,願意站出來承擔的勇氣。”再說:“我心裡除了事業,可沒彆的。”
經曆過白山和吳小婉的出軌,徐莉於謠言,也有了一種全新的認知。
於陳思雨,也有了種天然的信任。
她邊吃邊思索:“他喜歡吃,但嘴巴叼,愛去老莫呀,和平飯店,六國飯店喝咖啡吃牛排什麼的,那些你陪不起,就算了。對了,他可喜歡音樂了,口琴也吹得特彆好,前幾天他的口琴正好被人砸壞了,你買一個吧,那東西便宜,還實惠。”
隻送個小口琴會不會太寒酸了點。
陳思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必須給對方送筆大禮才成。
回到單位,孫團長一臉嚴肅,舉本子:“真是陳思雨畫的?”不可能吧!
她畫了一本,蘇國王牌編導才會畫的台本,孫團不信。
“第四選段吧,喜兒風雪向山中,我來跳給您看吧,再解釋一下幾處改動中所蘊含的思想,以及技巧方麵的更新。”陳思雨張嘴就是專業。
孫團長剛想說什麼,陳思雨突然低頭,再緩緩揚起了頭。
兩隻大眼睛眨巴,她緊緊盯著孫團。
孫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陳思雨嗓音裡的顫音,眼睛裡的怒火,以及她麵部的每一寸表情,已經是風雪向深上,孤獨產子又埋子,一夜白發的喜兒了。
他說:“上台吧,配上音樂燈光跳。”
陳思雨一秒變乖:“團長,內部表演彙報會,我可以請認識的人來看嗎?”
小丫頭,跳得有多好就敢請人來看了?
孫團長:“小丫頭,以你的成份,按理,就算台本被采編也不能署名的,不過真要效果好,能上彙報演出,編導欄,我會在末尾署上你的名字的。”
看陳思雨撇嘴,怏怏的,又忍不住說:“贈票有,隻要你的節目能過關。”
陳思雨立刻乖巧的點頭,為了名字能出現在編導欄的尾巴上,努力吧!
……
三天禁閉,以致訓練任務拉了一大截,在所有戰士一本正經又暗含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做完關於戀愛的檢討,冷峻還得去趕落下來的工作。
實在疲極了才回家。
11點了,按理早該睡了的冷梅居然在客廳裡煲電話粥。
冷峻剛進門,正好聽到她在說:“陳思雨年齡不大吧,小丫頭咋那麼機靈。”
跟冷梅打電話的是徐莉,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冷峻一邊摘表換拖鞋,掛外套,一邊豎耳傾聽,但對方語速太快,他愣是沒聽清楚。
冷梅又說:“你要跟她解釋清楚,對我家冷峻沒影響的,真沒影響。”
冷峻換了拖鞋,順手擺好姐姐亂踢開的鞋子,又把茶幾上淩亂的報紙和雜誌全歸了類,這次他聽到了,徐莉說:“孫團本來不太信的,但看完她跳的舞,當場拍板,《白毛女》就按我們的思路來排。”
“咱們歌舞團也算人才濟濟了,那陳思雨也不過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吧,給你說的,仿佛聖彼得堡的芭蕾首席來了似的,她真有那麼優秀,我不信。”冷梅說。
這下冷峻聽清楚了,徐莉說:“陳思雨的功底和對舞蹈的把控不比首席差,你要不信,改天把部隊文工團的首席請來,讓她倆同場跳一段咱們比比!”
冷峻心裡忽而仿佛有水波漾開,麵前浮現那個跪在地上裝小狼,呲牙咧嘴的女孩,在想,她要站在台上跳舞,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冷梅目光掃來,他立刻提著垃圾桶出門了。
再進門,冷梅故意說:“徐莉說有個小姑娘想送你點東西,我估計你不想要,給回絕了。”
“哪個姑娘,什麼名字,人家給我送東西,你乾嘛回絕?”冷峻一連串的質問。
“哎你怎麼還急眼兒了,你就不問問那姑娘是誰?”冷梅故意說:“說不定我說的壓根兒就不是你的娃娃親呢。”又說:“我明天去趟歌舞團,看看去,那陳思雨到底長個什麼樣子。”能把她弟給迷的三魂五道的。
冷峻要去洗澡,解著袖扣:“姐,何新鬆已經惹過人家厭煩了,您還有病,就不要亂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看著處理的。”
“你處理?怎麼處理。都碰上了,你愣是不見麵,送人姑娘一塊小手娟兒,你知道送手絹的寓意是什麼嗎?”冷梅再忍不住,捂唇笑了起來。
送手絹還有寓意,什麼寓意?
冷峻隻是看陳思雨哭了,在用手背揩眼淚。
送手絹讓她揩眼淚的。
“不寫新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思來豎也思。”冷梅背完,看弟弟高大的背影映在廁所的毛玻璃上,故意用他聽得見的聲音說:“我弟真是出息了,都會羞噠噠的,送小手絹表相思了!”
送手帕居然是在示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