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lyn,又見麵了。”莊詠頤站中間,朝顧影輕快地一笑,“我請Alex有事要談,你應該不介意把他借給我?”
沈時曄的目光深深落在顧影身上,明確的警告信號。顧影呼吸一滯,捏緊了掌心,指甲陷進肉裡。
莊詠頤像鯊魚對血味的敏感,捕捉到了他們之間的冷淡。她重新挽住沈時曄的臂彎,柔和地催促,“Evelyn?”
顧影沒顧得上理會她。這裡,從頭到尾,都隻是沈時曄和她的對峙。
他如果不想,當然可以直接婉拒莊詠頤,但他是不是一定要她表態?
作為他今天的女伴,她是不是該要求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在顧影漫長的遲疑裡,沈時曄的眼神晦暗發沉,像冰原之下翻滾的熔岩,隱而不發。他啟唇,緩慢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你敢。
顧影看得真切,忽然揚唇一笑。
“好啊。”她攤開手,朝莊詠頤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那就有勞你陪沈先生。”
*
顧影沿著宴會廳的邊緣動線遊走,沒走到底,手上就收了一遝的鍍金名片。有人看衣服認人,以為她是誰的女兒或是女人,也有人看見了她和沈時曄一起進來,明裡暗裡地試探她。
“你是Alex新的date?”穿絲綢裙的陌生年輕女人走近,自來熟地敬了顧影一杯香檳。
顧影搖頭,重複這半小時內的第十五次否認。
“那就是他的哪個妹妹了?”女人輕輕聳肩,露出漂亮的鎖骨線條,“你認不認識我呀?去年夏天在邁阿密,我和Alex約會過,也許你來過我家的party。”
顧影彎了彎唇,笑意很淡,“我沒有任何身份,今晚陪沈先生隻是我的工作。如果您想打聽什麼,又或是想敘舊,不如去問沈先生本人。”
說完,她也不管對麵是哪家身份貴重的千金,挺直腰背告辭。
剛轉過身,就有竊竊私語升起。
“聽見她說的了麼?Alex叫了個交際花啊……”
“可是那條項鏈……怎麼會給交際花戴。”
“Charlene真沉得住氣,換作我是她,Alex往我跟前帶女人,送她這種項鏈……我才不會忍呢。”
“那就是你目光短淺了。忍一時,要是真能和Alex聯姻,這些鶯鶯燕燕還不是隨便收拾。”
顧影聽得一清二楚,眉眼深蹙,眼底的疲憊厭煩已極。
走出幾步,脖頸下方鑽飾的沉重分量也越來越不可忍受。她攔住侍者取回手包,撥出電話,開門見山地問,“潘先生,我想換下身上這套衣服,您可不可以幫我這個忙?”
潘師良在外麵等沈時曄出來,正在勞斯萊斯上聽著粵劇電台做消遣。老人家被她的請求驚了驚,起身切斷了電台裡的咿咿呀呀,“你醉了?”
“我很清醒。”
“少爺在你旁邊?他同意了?”
“沒有。”顧影頓了頓,“我一個人。”
潘師良夠敏銳,從她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