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追逐著她的腐爛身影不知什麼時候變慢了。
直到進入全然陌生的環境,那些陰影被甩在身後。
好像不能靠近這裡一樣。
唐念精疲力竭地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不住喘息,雖然遊戲的世界裡不至於還讓她帶著心臟病,可身體卻是實打實的疲憊,鬆懈下來後,肌肉的酸脹感湧上來,幾乎要將她壓垮。
眼前場景的腐敗程度相對弱一些,走廊儘頭是一扇雙開合木門。
像是某個貴族的臥室。
身後的走廊靜悄悄的,隱約傳來了遲疑徘徊的腳步聲。
隻有這一條路了,唐念沒有彆的選擇。
“噠、噠……”
腳步聲遠遠傳來。
破敗的黑色女仆衣裙出現在視線的儘頭。
又來了。
唐念無法退出遊戲,隻能在視線中唯一跳出的板塊裡選擇存檔,然而存檔位置在走廊上。
這也就代表,ga over死亡重來的話,讀檔位置也會一直在這裡。
這裡就這裡吧,沒彆的選擇了。
唐念心一橫,選擇存檔,下一秒脖頸被濕冷黏膩的東西抓住,令人頭皮發麻的冰冷貼著後頸,沙啞的聲音從腐爛的聲帶中傳出。
“您在跑什麼?”
被抓住了,唐念麵無表情,對驟然放大的腐爛麵孔豎起中指。
眼前頓時一片血紅。
……死了。
下一秒,時空扭曲重製,唐念又回到剛剛的位置。
還在走廊正中央,腳步聲遠遠從另一頭傳來,破敗的黑色女仆衣裙在視線的儘頭若隱若現。
時間讀檔跳回了一分鐘之前。
所以一分鐘能怎麼自救啊!
唐念滿臉焦慮,看著近在咫尺很不對勁的雕花木門,心一橫,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黑暗頓時籠罩了她。
房間沒點蠟燭,因此沒有什麼光線,唐念背靠著大門,一動不敢動。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如果不是剛剛的經曆,她甚至要誤會自己進入了某間種滿玫瑰的花房。
那個女傭應該不會追進來吧?她剛剛又看到自己躲進這個房間嗎?
這個念頭剛出,就聽見背後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緩慢來到身後,停下。
一門之隔,那道腐爛的身影矗立著,門縫下透出陰影。
“……”唐念捂住嘴,屏住呼吸。
“哢……嚓……”
背後門把手傳來極慢的轉動,隻聽見吱呀一聲,下一秒,門被打開,高度腐爛的麵孔從門板後探出來。
“您怎麼能進這裡。”
女傭伸出手,唐念全身像被冰凍住一樣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漆黑濕黏的手抓住自己的頭,“這裡是主人的位置……”
黏膩,濕滑,腐爛的蠕軟感貼上皮膚,唐念心中有一千句臟話。
眼前又是一片血紅,耳膜裡回蕩著哢嚓哢嚓骨頭破裂的聲音。
這種生生被捏碎頭顱的死亡體驗實在太過糟糕,比曾經感受到的任何痛苦都要強烈。
遊戲讀檔,又重新載入回剛剛存檔時的場景。
眼前畫麵扭曲重置,唐念又站回了走廊中央。
她像暈車一樣扶著欄杆,臉色難看至極,幾乎要嘔出來。
可走廊儘頭傳來的腳步聲預示著那個腐爛的女傭已經追了過來。
唐念沒得選,再一次推開房門躲進了剛剛那間屋子。
房間很空,沒有衣櫃,除了中央那張寬大的床外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