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仆的描述中,情難自禁的幻想,那個可惡的卡莉是不是放浪的掐住奴隸的細腰,像他夢中渴望的那樣,肆意玩弄那個美麗的少年。
“賤人。”
管家尖銳的咒罵。
“她該被釘上十字架,用烈火燒死。”
女仆哆嗦了一下,被他陰狠扭曲的神情嚇到。
一向高傲的管家像惡毒的巫女那樣,用難聽的字眼詛咒著伯爵府名義上的女主人。
這樣的管家有些陌生,女仆悄悄關上門,反鎖了鈕扣。
格雷特還在咒罵,無法抑製腦海中洶湧的怒意,穿過走廊,看到樓梯口站著的人。
透著暗紫羅蘭光芒的眼睛美麗夢幻,冰冷而又淡漠,顏色綺麗的唇瓣讓人猜測咬上去是否會像揉碎的花瓣一樣碾壓出微澀芬芳的汁液。
他快速恢複了矜持古板的站姿,一瞬間噤了聲。
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奴隸。
那雙冰冷的眼睛像沾著岩漿的皮鞭一樣抽,無形的抽在他身上,卻讓他興奮到顫抖,微眯著迷離的眼睛,一步步走過去。
甚至不由自主想在他麵前跪下,變成搖曳尾巴乞憐的狗。
“你去哪了。”格雷特開口,粘膩又嘶啞的詢問。
卻覺得光線在變暗。
走廊好像格外漫長,他怎麼走都走不過去。
暗處有滋滋的聲音,像翻湧的,黏稠的,沸騰的液體。
他隻想靠近那個少年,抓握他白嫩的皮膚,狠狠咬上看起來就那樣甜美的血管,他的鼻子,唇瓣,脖頸,緊窄的腰,修長又附著漂亮肌肉的腿……
可又怨毒的想,這些讓他癡迷的部位,是不是都被那個女人的嘴唇親吻過?
他怎麼能……怎麼能和那個女人睡在一起!
格雷特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他恨不得吸乾奴隸的血,讓他融進自己的身體。
走廊兩側的牆上多出了陰森的肖像畫,藤蔓與荊棘纏繞在腐朽破碎的窗欞上,空氣中多了塵埃和蛛網。
周圍的一切緩緩變幻,像褪去表像露出黑暗底色的抽象畫,格雷特甚至沒有發現,他身處的地方早已換了模樣。
他隻是瘋狂地妄想征服那個美麗的少年。
紫色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俯瞰螻蟻的神靈。
壁紙染上燭火,醜陋的灰色飛蛾拍打著翅膀,撲向看似溫暖動人的火焰。
眨眼睛,灼燒成灰燼。
滋滋……
黑暗席卷而過。
重歸安靜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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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下了一整日雨,傍晚變得格外寒冷,唐念隱約感覺被子被人掀開,冰冷的身體鑽進來,吸血鬼溫度本來就偏低,被凍到,卷著被子翻身。
便有人隔著被子抱住她,像抱住了一顆柔軟的大型春卷。
唐念終於睜開眼。
被吵醒的心情格外低沉,她毫不留情的抬手向後拍去,手指撞到什麼東西。
“唔……”
一聲悶響,手被捉住,小動物碰觸一樣輕輕揉了揉她的指尖。
坐起身後,發現是塞繆爾脖子上的圈環。
對方睜著眼睛,流動著碎光的暗紫色眼眸像黑夜中隱隱泛光的歐泊寶石。
月亮已經升起,又到了吸血鬼出沒的時間。
唐念看向落地鐘,收回視線,“你沒睡嗎?”
塞繆爾不說話,神情卻告訴了她答案。
他沒睡,一直這樣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