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看著托盤上的東西,眼神掠過瓶瓶罐罐的藥物,取走了金子。
這是她想要的,她缺錢了嗎?塞繆爾若有所思,忽然聽到侍從說,“你的主人心很硬。”
他抬起頭,露出染著血跡的麵孔。
侍從眼裡滿是驚豔和憐憫,“你的動作很快,稍微慢一點,哪怕隻慢一步……要知道,那隻狂化的狼人隻需要一口就能把你咬死。”
但凡珍惜一點,他的主人都不會讓他上場。
少年的身體一寸寸僵住。
明明贏得了這場轟動的比賽,卻如同一隻被人拋棄的喪家之犬,灰紫色的眼瞳滿是茫然。
侍從從他的神情上讀懂了什麼,變成了一種深刻的惋惜。
“你不要愛上你的主人。”他語氣真摯,沒有絲毫惡意,“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沒有感情,如果你愛上她,注定會受傷的。”
他曾看到過許多奴隸因為愛上主人而死亡的悲劇。
在這個漂亮的奴隸眼中,他明確地看到了濃稠灼熱,如烈火焚燒般的愛意。
“什麼是愛?”少年忽然問。
“就是……是一種深刻的喜歡。”
遠處的看台上,卡莉夫人提起裙擺,轉身往外走去。
“我不喜歡她。”
塞繆爾迅速丟下這句話,就追著她的影子,如同飛蛾撲向火焰。
可是,怎麼會不喜歡呢?那滿含愛慕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侍從歎了口氣,將藥膏收好。
那神情,明明已經喜歡得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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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唐念都沒有跟塞繆爾說過一個字,眼神也沒在他麵前停留過。
“夫人……”
他一邊跟,一邊喊,幾次三番想喚醒她的注意力,將蒼白肌膚上血淋淋的傷口露給她看。
“卡莉夫人……”
可她沒有回頭,上了馬車,如果唐念不回頭等他,那麼他就隻是一個卑賤的奴隸,丟棄在月光城裡無可避免會淪為一個任人宰割的玩物。
他一直扮演著這樣的角色。
塞繆爾追得更快,刻意把自己的傷口撕得更開,這樣原本被狼人血液覆蓋的腥甜氣息便從傷口處散發出來。
身上的襯衣濕透,貼著緊窄的腰腹,滴下來血液,路過月光城花園的長廊,引誘的一眾血族紅了眼睛,尖牙抵出唇瓣,幾乎快要發狂。
馬車終於停下來。
塞繆爾走過去,看到卡莉夫人緊緊皺著眉頭。
喉結動了動,眼中隻剩下茫然,長睫無措的扇動兩下,輕輕喊她。
“主人。”
他不在乎這種極不尊嚴的姿態,卑微的快要低進塵土裡,就那樣爬上了馬車,匍匐在她腳旁。
“不要不理我。”
他懺悔,卻不知道自己因何懺悔。
他下跪,隻是純粹為誘她憐憫而跪。
因為逼仄的環境無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皮膚,指尖像被燙了一下,鬆開,又遵循著本能想要靠近。
唐念垂眸,眉頭緊皺。
他觀察著主人的神色,發現她不開心,於是越發不安,手指纏著她的裙角,攥得是學罰百。
“擦擦。”
一塊手帕扔到他身上。
唐念聲音冰冷,“如果不想被發狂的吸血鬼吸乾,就把身上的血止住。”
少年怔怔的捏著那塊帕子,濕潤的雙眼向上抬起。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唐念烏黑溫潤的眼睛。
她真不像一隻血族。
不知為什麼,捏著那塊帕子,塞繆爾又開心起來。
明明前一秒還如棄犬般被這個狠心的血族女性丟進九死一生的鬥獸場裡,可現在,她僅僅施舍給他一塊帕子,讓他擦乾身上受傷撕扯的血液,就讓他產生莫大的滿足。
隱約有種沉浸在幸福中的錯覺。
怎麼可能不滿足。
主人對他那麼好。
塞繆爾匆匆幾下胡亂擦掉血液,將帕子悄悄藏進衣袖裡,又溫順的坐在她腳旁,輕輕握住她的腳踝。
眼尾壓出細密的紅暈,連睫毛都潮濕的垂著,像被霜雪壓住的羽毛。
主人又不說話了。
神情看起來仍然不開心。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睛茫然又不安的看著她。
“我做錯了什麼嗎?”
少年小心翼翼地拽上唐念的手指,身上受了傷的地方一陣陣抽搐的疼。
“求您彆生氣。”
「警告,任務停滯,進度過緩,請玩家積極攻略」
「限時計時四十八小時」
「請玩家按時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