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跟唐念分手。
“是他說的嗎?讓你告訴我?”唐念問,“他給你發的信息?我可以看一眼嗎?”
肖齊條件反射將手機屏幕熄滅,聽到她笑了一聲。
唐念本來也不是真的喜歡林隅之,卻在聽到這些話時忽然愣住。
心裡湧上古怪的感覺。
他們談了一場七十二個小時的戀愛。
他病了。
唐念問,“他是因為生病要跟我分手嗎?”
又說,“彆這樣,很幼稚,誰沒個病了。”
奇怪,明明是想分手的。
肖齊一愣,“你怎麼……林總沒有生病。”
被她的話嚇到,一時間差點問出來。
剩下來的話還沒開始編呢,就她平鋪直敘的戳破了真相。
“好蹩腳,彆演了,是不是你給他出的主意?”
唐念抽出那串鑰匙扣,取下來,肖齊伸手去攔的時候已經看見她輕描淡寫地將鑰匙扣取下來,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不要了就扔了,沒什麼浪費不浪費的。”
心臟咯噔一下,隨著那串鑰匙扣沉了底,肖齊忍住去翻垃圾桶的衝動,接過唐念遞回來的車鑰匙,腦海中出現了一份砸在臉上的裁員報告。
她轉身朝餐廳走去時,肖齊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追過去想攔下她卻已經攔不住了。
隔著玻璃,唐念曲起手指敲了敲。
玻璃窗後燈光流轉的餐廳,兩個看起來很般配的人影子側對著唐念,漂亮的女人率先回頭,視線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不算禮貌。
林隅之的睫毛一顫,身體一寸寸僵住。
卻沒回頭。
他知道窗戶外的是她。
唐念嘴巴一張一合,在大聲說話,但是隔音效果太好,玻璃窗裡的人一絲一毫都聽不見。
女人捂著嘴巴嗤笑,神情挑釁,“她在說什麼呀,好像在演啞劇。”
捏住細長高腳杯的手指攥緊了,修長的指尖泛出失血的白。
嘴唇也是白的,林隅之眼前卻發黑,好像快要撐不住了。
“安靜坐著,彆說話。”他聲音很輕。
女人立即斂了笑容,垂下頭安安靜靜的喝手裡昂貴的甜白葡萄酒。
一道玻璃,兩個世界。
他始終不回頭,身體崩得很近,唐念歎口氣,不想逼他了,就輕輕把花放在地上。
又把手鏈取下來,放在花的旁邊。
隨後一動不動,固執的看著他,像跟他較勁一樣。
女人眼睛轉來轉去,意識到窗外的人就是今天她陪林總共進晚餐的目的,於是傾身,伸出手故作親昵地摸上林隅之落在高腳杯上的手指。
“隅之,外麵的人在說話呢。”
林隅之在這個時候倏然動了。
他動作很大抽回手指躲開了對方的碰觸,然後迅速回頭朝窗外看去,稱得上慌亂。
旁邊的女人也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演得太過了。
緊張地收了手,神色驚疑不定
隻是窗戶外的人已經走了。
隻留下地上的雛菊和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