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空上似乎有些問題,在現實世界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唐念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可那個人卻說他額頭上的傷疤是唐念留下的。
而上次登陸遊戲時,塞繆爾說過他沒有任何仆人。
這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時空疑點。
手上這條黑龍的出現規律還尚不能確定,四周空無一人,唐念一路爬上鐘樓,扶著石柱,警惕的尋找離開這裡的路線。
卻看到兩個血族男仆站在鐘樓下,似乎在聊天。
她彎下腰,藏匿在欄杆後。
沒關係,隻要藏好,等到他們離開……
“原來你在這裡。”
含著笑的聲音倏然貼著耳畔傳來,仿佛冰冷的毒蛇鑽進衣領。
唐念頭皮發麻,轉回身的瞬間被人抓住了手腕。
“所以說,跑什麼呢?”
男爵似乎被這樣的貓鼠遊戲取悅了,尤其是看到唐念驚恐的眼神。
他咧著猩紅的唇角,獠牙在昏黃的光線中森然可怖。
“怎麼這麼害怕?”他似乎無法理解,“我又不會吸你的血……你也是剛成為血族,對吧?”
他拖著唐念,強硬的將她扯出鐘樓,扳過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轉過來。
眼神掃過唐念被粗暴縫合起來的脖頸,露出點索然的意味。
“怎麼破破爛爛的,一點也不美。”
他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樣上下打量著唐念的身體,眼中帶著玩味和嘲弄,好像一條鞭子反複抽打在唐念身上。
“太瘦了。教廷都是這樣飼養人類的嗎?”
瘦弱的吸血鬼沒有獠牙,下巴尖尖,臉頰微微有些凹陷,抬著眼驚惶地看著他。
像一隻被野獸逼入死角的小動物。
這種驚慌失措的反應莫名讓男爵覺得有趣。
他掐著女孩的脖子,惡意將手指刺入那條幾乎割斷她脖頸的傷口裡,挑斷了縫合疤痕的細線。
隻聽見一陣極為讓人牙酸的斷裂聲響,唐念甚至感覺到鋒利的指甲在一點點割破她的皮肉,刺入她的喉嚨中,似乎就要這樣將她的脖子生生擰斷。
“躲到這裡有什麼用呢?這裡已經遠離城堡,不會有人能救你的。”
城堡的尖尖的塔頂在暮色中矗立,仿佛幽靈。
唐念的身上早在逃跑過程中就被荊棘掛出無數細小的傷口,她蜷縮在男爵的手下,傷痕累累。
他動作很大,另一隻手惡狠狠地扯住她的頭發,向後拽去,迫使唐念高高揚起下巴,脖頸處令人心驚肉跳的傷痕愈發崩壞,幾乎從中間斷裂。
遠離了古堡,他行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不用顧忌城堡裡沉睡的那位可怕的存在。
有什麼用呢?當然有用。
唐念掐破指腹,背在身後,悄悄朝腫脹的腕間按去。
忽然,石柱下的陰影好像活了過來,從地麵緩緩蠕動猛漲,仿佛劇烈翻滾的黑色氣泡。
唐念倏然僵住,手指懸在腕間的塗鴉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那道影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逐漸長成巨大漆黑的可怖怪物。
男爵對身後發生的詭譎景象一無所知,張開嘴朝唐念撲來。
可在那之前,“咕唧”一聲——
巨大的黑色怪物張開裂口,眨眼間將男爵吞沒。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男爵連幾乎都沒有發出驚呼,便這樣消失了。
唐念愣在原地,好像不會動一樣。
直到沉重的壓迫感抵著她的頭顱,如有實質的壓迫著她的身體。
唐念顫抖著匍匐在地,捂著脖頸抬眸。
有人。
鐘樓那間半掩著門的小房間後,走出了一道高挑纖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