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顧著懷裡脆弱的身軀,沉溺於與她親密貼合的美好感受,將她按在柔軟的床墊裡,胡亂啃咬舔吻著她的脖頸。
她的主人不知道,那些從她身下湧出的黑色咒符,已經完全將那具肉身剝離出來,介於生和死的狀態。
他正在親吻的,是她與自己簽訂了契約的靈魂,她這具枯瘦的肉體徹底迎來了新生。隻不過這並不是完美的狀態,塞繆爾仍然要給她換一具身體。
隻有最好的材質才能配得上她。
在換掉之前,他又覺得自己的主人無論在哪副軀體都是那麼的可愛。
她發不出聲音,揚起頭,微微的短促的喘息,喉間溢出細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叫聲,像一隻淋了大雨的幼貓,迷離的紅爬上了她的眼皮,她自己都未發覺她多出了體溫,多出了心跳。
誘人得像雨露下初初綻放的玫瑰。
無論是怎麼樣的她,都讓塞繆爾覺得格外可愛,以至於對她的冒犯過了頭。
他又一次唾棄自己。
中肯客觀地對自己作出評價,真是個低賤的,隻妄想僭越主人的奴隸。
他覺得自己惡劣,可偶爾也想縱容自己這麼惡劣一次,來宣泄被拋棄的怒火。
他已經很卑微了,隻憤怒這一次。
一次而已。
塞繆爾聽聞過許久之前人類教廷傳出的謠言,大概是兩百年前。
那時的教廷提倡禁欲,認為人類有原罪,而色欲是原罪的一部分,因此,讓人們通過抑製欲望,追求靈魂的淨化和拯救。
那些長期壓抑自我的人就在沉默中逐漸扭曲,他們將無法疏解的惡欲發泄在山羊身上,因為它溫順安靜,不會叫也無法反抗。
於是施加在它身上的傷害就被刻意扭曲成山羊的原罪,它們繁殖期長,不停地交.配,這與中世紀提倡的禁欲主義相衝突,因此被視為邪惡和墮落的象征。
虐待了山羊的人跪在教廷中,向神求饒,口口聲聲說山羊是惡魔的化身,自己是被它引誘而犯下錯誤。
後來,山羊就一直被認為是惡魔的象征。
可事實上,山羊又與惡魔有什麼關係呢?塞繆爾再清楚不過,它們沒有絲毫相似性。
山羊柔順,安靜,雪白又慈悲,它們又是如此軟弱,被捕獵者捉住,剝去皮毛,榨乾血肉,因為那種該死的溫順而被誣陷成惡魔的象征。
乖巧就是它最大的原罪。
塞繆爾按著她的手。
細細親吻她,從發絲吻到小巧的耳垂。
聽到她嗚嗚咽咽地哭。
胸腔中翻湧著即將燃燒他靈魂的情緒。
可憐的羔羊。
作為一個奴隸,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卻又忍不住在想,想讓她哭。
哭得更可憐一點。
哭到哽咽抽搐,哭到昏迷疼痛,哭著向他求饒,哭到主動彌補這上百年來拋棄他的罪過。
既然主動接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他會教會的主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