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堆不大,他身上透出的溫暖似乎讓人類很喜歡,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攀著少年的脖頸,順著他的衣領下滑,整個瘦弱的身軀像極力靠近火源的飛蛾,連帶著身上乾燥的毛毯一同向少年懷裡鑽去。
少年一動不敢動,僵硬的像塊沒有生命的模型,任由人類貼進他的懷裡,呼吸交織,體溫透過接觸體溫隔著一層布料傳遞。
距離過近,睜開眼,才發現人類女性白皙的麵龐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快要碰到他的臉上。
近在咫尺間,甚至可以看到她皮膚上的細小絨毛,微微卷曲的黑色眼睫,略顯乾燥的淡色嘴唇。
溫暖的呼吸從她鼻息間吹拂在他臉上,讓他一瞬間紅了耳尖,整個人像充氣過度的氣球,飽脹的充實和疼痛一陣一陣蔓延進四肢百骸,快要失去意識,破裂壞掉。
好奇怪。
少年微微張開嘴。
湖水藍的眼底漫上薄薄的水霧,像條即將缺水而亡的魚。
一點觸碰就讓他徹底淪陷進溫柔的沼澤。
好難受。
又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體和情緒都在產生不受掌控的變化。
那種對她的思念和依戀,親昵和孺慕,在近在咫尺的呼吸間,變成了一種酥酥麻麻的,令他慌亂無措的變化。
隨著她噴灑在他的皮膚上的呼吸,愈演愈烈。
好難受……
他生病了嗎?
高度擬人的身體出現了陌生的反應,他不停地顫抖,像隻被水淋過的兔子,無助地抽搐著,眼睛泛起不正常的紅。
更難受的,是她將頭埋進他的懷裡。
軟軟的臉頰貼著他的皮膚。
嘴唇快要碰到他的胸口。
呼吸帶來敏感的感受,像絲絲縷縷的線捆綁著他的身體,動一動就帶來切割般血肉模糊的痛與熱。
她還在動,尋找著溫暖源,瘦弱的腿得搭上來,像抱一隻抱枕一樣抱住被燒煎熬的異種生命。
沒有經曆過兩性教育,對男女親密行為如同一張白紙,少年手足無措地壓抑著緊張和慌亂,碎發在無聲的顫抖間滑落,紮進眼睛裡,又狼狽地貼在潮紅的臉上。
他隻知道自己很不舒服,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