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世界樹的頂端,希瓦納斯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自己。
唐念笑出來,表情並不好看,眼睛裡滿是悲傷,嘴角卻拚命往上提,“你現在越來越像我世界裡的人了,什麼應對措施?應該把你丟進996大廠裡打工。”
希瓦納斯認真地說,“我是準備工作的,我想賺錢給你花。”
唐念捂住他的嘴,“這種話是誰教你的?”
真糟糕,這是什麼精準打擊的情話,簡直是取向狙擊了。
希瓦納斯嘴巴被捂住,就用眼睛流露出笑意。
他很少笑。
笑起來十分好看,綠色的眸子流淌著細碎的光澤,像一塊上好的寶石。
唐念看著那雙眼,不知不覺間有些入神,微微抬起手,摸到他的眉骨。
精靈一族的皮膚不算暖,微微泛涼,卻很光滑細膩,冷白色的皮膚比她的手指還要白皙上幾分,沒有絲毫人類麵孔上會出現的毛孔瑕疵,甚至不會出汗,一直香香的。
真不公平啊。
他一動不動,任她摸著。
因為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所以麵對唐念時呈現出微微仰頭的姿勢。
唐念順著他的眉眼摸到下頜,輕輕碰到他的耳朵,精靈的耳朵尖而纖細,一碰到就會微微泛紅,希瓦納斯將頭仰得更高,因為忍耐而眯起眼,睫毛輕輕顫動。
他感受到了人類的手捧起他的臉,用柔軟的嘴唇輕輕觸了觸他的額頭,給他留下一個不帶任何情.欲色彩的,溫情的親吻。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唐念一頓。
她這兩天,在這個世界極力讚美一切,大多數時間都保持笑容,她以為希瓦納斯沒看出來。
可事實上,他早已發現。
“為什麼不願回去?”他的目光溫柔而專注,伴隨著這句話,唐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暖了起來,悲傷的情緒也在遠去,整個人漸漸輕盈。
他祝福了她。
希瓦納斯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世界。
他不想讓唐念也失去她的世界。
唐念說,“我是橋梁。”
“什麼是橋梁?”
她說不出口。
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要活下去。”
希瓦納斯眸光微微沉下。
他不動聲色地問,“有什麼在威脅你的生命嗎?”
唐念張嘴。
可關於遊戲的事她一點都說不出來。
就好像出廠設置裡編寫好的禁言程序,一旦涉及到這個部分,她的大腦就會變得空白,行為和語言能力也一同降至低點。
“沒關係,不用告訴我。”
希瓦納斯沒有給她壓力,又一次握住她的手,溫暖的感覺如水流一般注入她的身體,讓她及時清醒過來。
“接下來,我問,你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可以嗎?”他輕聲問。
唐念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好。”希瓦納斯問,“你之前,刻意接近我,可以讓你活下去嗎?”
唐念抿住唇,緩慢點了點頭。
他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隻是繼續問,“所以你繼續對彆的生物做出和我一樣的事,也是為了活下去?”
唐念又一次點頭。
“我不知道你在和誰交換什麼。”希瓦納斯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但這樣很危險,需要付出代價的幫助,不是幫助,而是交換。”
幫助不求回報。
但交換,一般會付出同等,或者更嚴重的代價。
什麼東西的代價會比生命更嚴重?
答案或許是,更多生命。
希瓦納斯問,“那你現在不願意回去,是現在做這些事不能讓你活下去了嗎?”
唐念搖頭。
眼神掙紮片刻,她說,“我身上,有條預言應驗了,我會把不屬於我世界的東西帶進我的世界,可那些東西會摧毀我的世界。”
她茫然地問,“希瓦納斯,我是不是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