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臟東西是不會被他帶回來的,可偏偏杜若風在他離開前,想要挽救自己最後一點並不存在的尊嚴,大聲說唐念曾經暗戀他,學校裡人儘皆知。
“她的眼光怎麼可以這麼差?”
塞繆爾居高臨下,垂眸睥睨著血汙裡的年輕男人。
和他們坐在一起,圍著火堆,玩人類的小遊戲,好像給地上那人了一種錯覺,他們是可以平等對話的存在。
簡直蠢透了。
“大冒險?”
他嗤笑。
人類的遊戲。
花園裡的玫瑰藤需要養分,它們許久沒有得到滋養,花瓣已經沒有那麼豔麗奪目了,隻是這些嬌嫩的玫瑰一直由吸血鬼的血液滋養,那團臟東西的資格,還遠遠不夠。
地上的人突然睜大眼睛。
絲絲縷縷黏膩的黑線仿佛地獄爬出的陰暗生物,噬骨的冷意爬上手腳關節,僅僅隻是接觸了皮膚,便像被利刃割開一般疼痛。166小說
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緩慢蠕動著,順著脖頸爬進杜若風的嘴巴。
他不受控製地張開嘴,任由那些鋒利的東西在脆弱的口腔中攪動,很快,鮮血順著唇角湧了出來,杜若風仿佛一條抽搐在砧板上的魚。
少年語氣又一次柔和下來,他好脾氣地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回答他的,隻有杜若風嗆血的嗚咽聲。
“看來沒什麼要說的了。”他若有所思。
仆人謹慎地提醒,“主人,您最好不要殺掉他。”
“為什麼不行?”
一條螻蟻的命而已。
在塞繆爾眼中,這些生命毫無價值,他曾經的世界無時無刻會有人死去,他的死亡和尋常螻蟻的死有什麼區彆?
仆人有些猶豫,“名單上的人隻有二十一個,如果他沒了,需要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你的話很多,卡特。”塞繆爾聲音冷淡,耐心所剩無幾。
他有些困倦,三言兩語之間,為杜若風剩下的生命寫好劇情。
“他喝醉了,要去附近的公海玩,格拉夫頓島提供了船隻,他是自己淹死的,和這座島沒關係。”
說完,走到一旁寬闊的牛皮沙發上,蜷縮在軟墊裡,閉上了眼。
仆人們安靜地後退,絲線吊起的傀儡拿起一張毛毯,輕輕覆蓋在他身上,隨後悄然退離房間。
沒有人試圖將他扶起來帶回臥室休息,除了傀儡之外,也沒有人嘗試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