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浪子想回頭(2 / 2)

每句話、每個字都精準地敲在了他的七寸上,他像一條被踩在地上來回磨搓的蛇,扭動掙紮的力氣和欲望都被消抿殆儘,隻剩垂死前的絕望。

垂死與死亡還是最差一記暴擊,暗衛宮女很快祭出這樣最後一擊,“既然太子殿下主不了外,不如就呆在春暉殿裡養娃,彆礙了我家主子主外。”

說完這一席話,暗衛宮女暗自感歎,“真搞不明白,我家主子明明可以成為一代名將、馳騁沙場,為什麼偏偏找了這麼個窩囊的男人過一輩子呢!”

這句話是暗衛宮女在自言自語,仍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慕容霄耳中。

他仿佛被九天落下的雷電擊中,整個人呆坐在原地,雙眼空洞無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隻剩下無儘的黑暗與虛無,那原本堅毅的眉宇間,此刻卻寫滿了絕望與無助,猶如被霜雪覆蓋的山巔,寒冷而孤寂,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離他遠去。

她是這麼想的,他們都是這麼想的,現在外麵的人肯定都在看他的笑話,看這樣一個曾經意氣風發、呼風喚雨的太子,如今落魄到了什麼程度,以前門庭若市的東宮,哪裡還有人問津,他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也沒有到他跟前、替他求情的。

窩囊嘛!

簡直是失敗透頂。

慕容霄嘴唇緊閉,卻依稀可見其間的顫抖,無聲地訴說著內心深處的哀痛與無奈。

他像一個徹底失去支撐的枯木,再沒有逢春的希望,雙手無力地垂在身旁,再也無法提起一絲的力氣,他的世界隻剩下了一片無儘的黑暗與寒冷。

試問這樣的一個自己,顧鳶怎麼會喜歡!

未來的一些時日,慕容霄徹底淪為了看孩子的工具。

兩個孩子本就愛淘,初次離開母親,淘得愈加厲害,尤其是兩個孩子呆在一起,一個哭了,另一個也會被引得哇哇亂哭,奶娘哄不了,吵得慕容霄晚上不得安生,

雖是酷暑,慕容霄仍需裹著厚厚的棉被才能睡得安穩,每個夜晚,疼痛還會一如既往地折磨著慕容霄,這個夜晚,他剛剛迷迷糊糊睡著,突如其來的哭鬨聲震得他頭痛欲裂,就似睡夢中再一次被拉出來攪碎淩遲。

“彆哭了。”他沉聲喝道,布滿血絲的雙眸在黑夜裡緩緩睜開,似一頭痛苦□□的凶獸。

李忠聞聲趕來,這個時候的太子殿下脾氣最是不好,他小心翼翼回道,“太子殿下,許是兩位小世子突然離開母親不適應,哭鬨得厲害,奶娘怎麼也哄不好,這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沒有他法,慕容霄沉悶著口氣,撐著床沿起身,一步步朝偏殿走去,隻覺腳下輕飄飄的,沒了什麼知覺。

走到偏殿時,奶娘一人抱著一位小世子,滿屋子裡走,額頭上急得冒出豆大的汗珠,又是晃又是拍,哼著曲逗著樂怎麼也不管用。

“抱過來我看看。”慕容霄摸著床沿坐下,才用沉緩的語調吩咐著。

一個奶娘先把思賢抱給慕容霄,總歸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哄過,剛抱過來的時候,思賢還在揮舞著小手亂哭,慕容霄抱在懷裡輕拍了片刻,倒是一點點安靜了下來,最後抽抽搭搭地睡著了。

他把思賢放在身邊的床鋪上,又抱過來思哲,思哲比哥哥難哄,慕容霄輕輕拍著他的小屁股,輕哼著小曲,約麼過了半個時辰,小家夥才慢慢睡著了。

看見兩個並排睡得香甜的小家夥,他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了些許的成就感。

他也是有用的,他能哄得了孩子,他甚至頗為得意地朝兩個奶娘喝道,“養你們兩個有什麼用!孩子都哄不了!”聲線壓得極地,卻絲毫不損高舉在上的威壓。

兩個奶娘雙雙撲通跪地,無言以對,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子這麼會哄孩子的,難不成皇家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樣的,真的是男主內,女主外?

兩人心中一通思量,誰也沒敢吱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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