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狐疑地看著慕容焱,他神色如常,看不出端倪。
“拿著。”慕容焱催促道,
顧鳶剛接過信箋,慕容焱便轉身離開了,“我今天醉了,多謝太子款待,先回府了。”
*
秋風送爽,日光祥和,東宮好似又陷入了往日的祥和與寧靜。
除了上朝進宮,顧鳶每日把自己關在春暉殿裡,看書、射箭、看劄子、看詹事看劄子,怎麼都行,就是不踏入後宮半步。新近的妃嬪每日輪番到春暉殿送吃的玩的用的,顧鳶看都不看,直接賞給了下人。
慕容霄的孕吐愈發嚴重,一日三餐吃得極少,吃進去的東西扭頭就吐了出來,院正被他強留在東宮,“院正,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嘴裡發苦,四肢無力,眼前時常發黑,夜裡夢魘不斷。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毒?還是下了降頭!”
這些話院正每日要聽十遍,他從醫數十年,從未見過這樣有孕之人,“太子妃殿下安心,這隻是有孕者慣常表現,名為孕吐,等過月餘,自然會慢慢消散。”
“還要過一個月!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慕容霄哐哐拍打著矮幾,“欽天監呢!欽天監怎麼還沒來。”
雪雁扶著他坐下,拍背順氣道,“太子妃殿下,欽天監昨日剛來過,您該問的問了,還想問什麼您告訴我,我親自跑一趟欽天監。”
可他等不了啊!
近六個月皆無星隕,六個月!他等不了。
“太子呢!快把太子給我叫來!”慕容霄整個心神,又被吊在抓狂的邊緣,來回抽打。
她如今被變相禁足,院子裡除了顧鳶的心腹,誰也進不來,出也出不去。院正起先被他強扣在身前,之後皇後乾脆求了官家恩典,親自伺候太子妃,每日的平安脈都要呈給官家、皇後,顧鳶也會看到一份。
慕容霄這次不僅有孕,還同時懷了兩個孩子,沒想到思賢思哲這一次要同時來到世上。
說不上的激動。
雪雁這段時日差不多摸清了慕容霄的脾氣秉性,規勸道,“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官家現在越來越倚重太子殿下,對咱們東宮、對您來說,不都是好事嘛!”
的確是好事,可懷孩子他也真忍受不了。
“太子妃殿下,路是咱自己選的,既來之則安之,會變好的。”雪雁端起梅子,湊到慕容霄鼻尖,微酸的氣息讓他心情平複了許多。
沒過多久,宮裡傳出消息,秋狩到了。
對這次秋狩,顧鳶期待得很,終於可以出門透透氣了。她決定不帶任何女眷,可她放心不下慕容霄肚子裡的孩子。
臨行前一夜,顧鳶來到了柳如煙的院子,院子被她修繕得煥然一新,牆角是一汪清潭,一架小巧的風車轉動,水波漾漾,清澈見底,幾尾魚在池中遊動,
顧鳶視線虛虛地落遊動的魚群上,忽而溫婉的嗓音傳來,“太子殿下,您來了?怎麼,怎麼沒著人說聲,臣妾提前準備晚飯。”
她眼角含笑,害羞而欣喜地垂下眸,紅唇輕抿,如清潭旁的一株紅豔豔的秋菊,在風中輕輕搖曳,做出勾人的姿態。
“我閒來散步,不小心走到這,隻是進來坐坐,不必太過拘禮。”顧鳶嗓音清淡,扶柳如煙起身。
上一世,在她臨去之前,她和柳如煙之間,其實沒什麼矛盾,柳如煙恪守規矩,慕容霄曾多次當著她的麵,對柳如煙說:“太子妃為妻,你為妾,要服侍好太子妃,不能有非分之想。”
在人後,慕容霄也會對柳如煙說,“太子妃母族勢力強盛,你有什麼?縱然她不是太子妃,太子妃之位也輪不到你。太子妃生了孩子,你們這些妾室才有機會生自己的孩子。”
上一世,顧家強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