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霄再遲鈍,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他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胸膛錯亂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沉重,仿佛是他內心的怒吼,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縱然是再不情願,慕容霄也隻能乖乖先行回到太子寢殿,因為他也需要倚仗這兩個孩子鞏固太子之位。
臨行前,林嬤嬤又向顧鳶提起皇後讓她到身邊去坐,顧鳶隻淡淡地應了,半點都沒動。
午宴連著晚宴,顧鳶吃飽喝足後,精神又有些糜廢,慕容焱提議回去休息,她點點頭,兩人一同提前離了席,卻沒有回太子寢殿,而是拐了個彎,去了慕容焱的寢院。
“今晚叨擾了。”說這話時,顧鳶斜斜地靠在本屬於慕容焱的床榻上,哪裡的半分客氣。
許是累了,慕容焱看著顧鳶半闔的眸,薄如纖雲般風輕,就這樣懶懶地看過來。一道銀白色淡月光撒在長長的眼睫上,投下一片若有似無地陰影,
無端撩人。
慕容焱喉結輕微滾動,擠出個“嗯”字,轉身去了明間,不一會端了盆熱水進來,
顧鳶此時似睡非睡地半條腿搭在床榻外,慕容焱靜靜地替她除著鞋襪,微涼的手指觸到腳背時,顧鳶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
“你做什麼?”疑問的驚呼都是慵懶得,似是蒙著一層薄紗,輕柔地拂過慕容焱的心尖,
慕容焱此時眼眸低垂,掩著片刻情愫,“你這樣無法淨身,泡個腳,我替你換藥,睡個舒服的覺。”
“唔。”顧鳶先應了聲,慕容焱默等在那,見半響沒動,正要將她的雙腳按進木盆裡,顧鳶又醒了,
她打了個迷離的哈欠,雙腳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慕容焱的手,放進木盆裡。
慕容焱起身到屏風外換藥,換了件新中衣後,他搭眼便瞧見屏風上隱隱映出一個單薄的剪影,
心中卻異常平靜無波。
他對慕容霄的身體沒半分肖想,隻不能看她的眼睛。
那雙眼眸太過於明亮,眼底總似沉著一汪寂靜的秋水,看他時蕩著淡淡的憂愁,
出眾得過分。
縱是同一雙眼睛,卻是天壤之彆。
又替顧鳶換完藥,慕容焱躺在明間貴妃榻上歇了。
剛歇下,陳漢稟報雪雁來了。
當見到慕容焱衣冠不整地出來見她時,雪雁直接愣在了原地,明明說自家姑娘宿在了這裡,難不成他們倆……
雪雁想不出是怎樣的一片旖旎風光。
“是太子妃讓你來的?”慕容焱問。
廊下昏暗,隻有一束微弱的月光蓋在他身上,愈發清冷,有種高在雲端的壓迫,雪雁福身,
“是的。夜深了,太子妃殿下派我出來尋太子殿下。”
慕容焱嗓音清淡又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