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雪雁擋她麵前,“哪有新娘子這麼著急嫁的。四皇子現在可是連門都沒踏進來呢!你就是想嫁,也得等他進門拜見太子妃殿下。”
穆燦兒在皇城舉目無親,臨近出嫁,沒能盼來一位長輩坐高堂,顧鳶當時撫著穆燦兒的發間,隻剩不忍,遂兩人拜了姐妹,呈至隆慶帝麵前,算是結結實實的姐妹了。
因此,今日坐高堂的,非顧鳶莫屬,可她意態閒淡地坐在這裡喝茶,“不急,想射頭彩,門內有。”
聞言,穆燦兒怔了怔,正要求情,卻見顧鳶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與戲謔,小嘴嘟起來,“哼,我原先以為顧姐姐是最端正清冷的,如今看來,和雪雁這鬼丫頭竟是一路的,隻會戲弄我。”
雪雁噗嗤笑道,“四皇妃訓得極對,我們家姑娘不僅是鬼丫頭,調戲捉弄人可是祖宗,因為這些事沒少捱老爺的打。”
加上這話,穆燦兒徹底急了,她眉頭輕輕蹙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嘴唇輕輕抿著,像是想要說什麼,卻又害羞地咽了回去。
此時,陳漢的嗓音卻從門外傳來,“四皇子請高堂。”
“呦,來得倒比我預期的快。”顧鳶起身整裝,端得是矜貴端莊的範兒,就算是皇後站在她身側,都遜了一頭。
雪雁跟在後頭,扯著陳漢的衣襟,質問著,“你們甩什麼賴了?怎麼可能那麼快進得了門。”
陳漢誌得意滿,昂著頭鼻孔朝天,“自是有我們的辦法。”
恨得雪雁牙癢癢,踹了他兩腳。
事實上,四皇子雖頗有才情,二十首催妝詩也差不多到了極限,看著門口六七個攢動的人頭,他揩著頭上的汗,
“二哥,救救我。”可憐巴巴的眼神,真的是把孩子逼瘋了。
慕容焱無奈地搖搖頭,思量著裡麵催妝詩收得也夠了,顧鳶給穆燦兒要的臉麵也足了,最重要的,顧鳶算是儘興了。
遂道,“慕容焱請教拳法。”
說罷,六個大漢一擁而上,慕容焱身姿矯健靈活,他的眼神如獵豹般銳利,時刻緊盯著對手的一舉一動,出拳輕盈而迅速,腳尖輕轉幾下,在四皇子沒來得及看清楚的時候,幾名壯漢已經倒下。
那個大胡子的眼神已經如同燃燒的火焰,他早就聽說太子妃出嫁時,有這號人物,隻是他當時軍務在身,沒能到場。他手癢癢,大喝,
“閃開,我來。”
他動作沉穩有力,每一次出拳都伴隨著一聲低吼,仿佛要將內心的興奮完全釋放出來。
兩人的動作時而激烈碰撞,時而巧妙閃避。他們的身影交錯移動,如同兩道閃電相互追逐。每一次拳腳的交鋒,都伴隨著將士們的驚呼,
“好,好,好。”
顧鳶到前廳門前的廊道上,慕容焱握著弓箭,站在大門內側,遙遙相望。
一支載著紅綢的箭羽在空中挽了個箭花,學著顧鳶慣用的動作,慕容焱射向半空的花球,
彩帶如翩舞的蝴蝶在空中旋飛,慕容焱隔著蝶舞向顧鳶走來,冷潺潺的眸底漾起一層春水。
千般柔腸。
“彩頭可還滿意?”他穿過繽紛萬分的世界,眼中獨有顧鳶一人。
顧鳶唇角微勾,也隻看到了慕容焱一人,“滿意。”
雪雁高聲喊道,“大食國公主出嫁。”
禮炮聲起,鋪滿十裡紅妝。
沿路撒著銅錢,浩浩蕩蕩朝四皇子新辟的府邸走去。
拜完堂,顧鳶作為賓客在府邸吃酒,酒席上,還多了三個不速之客:皇後和大皇子、大皇妃。
他們借著這個由頭,從皇寺、皇陵裡出了來,大皇妃眼裡滿是得意,裝束比往日更為誇張,明豔豔的淺黃羅裙熠在日光裡奪目,高挑誇張的發髻間,插滿了鉑金的步搖,
“你以為把我們趕到皇陵你就贏了!區區武將,也配和我們定國公府作對。就算是皇後,不過芝麻點大的官宦人家出身,你以為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