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夏的高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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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每一個剛剛進入輪回錄的鬥士一樣,炎夏就是那饑渴的旅人,想在最累最餓、人困馬乏的時候一下子鑽到一片溫暖的避風港,走進一家休閒的小酒館,咕嘟嘟地灌下一杯清爽宜人的飲料,然後再飽餐上一頓,吃飽了,就舒舒服服地打個盹兒,逍遙似神仙。

但現實情況嘛……卻並不隨人願。進入輪回錄這幾天,隻有最初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的短暫時光裡,炎夏的能量得到了一些補充。越往後,她甚至越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消耗感。

此刻,炎夏坐在這個陌生無比的教室裡,感受到四麵八方如海潮般湧來的惡意。她吸了吸鼻子,這麼乾淨明亮的夏日裡,她卻聞到了一股子汙濁的氣息。沒辦法,熵減鬥士特有的敏銳嗅覺總在自動自覺地發揮著作用。

十幾歲的孩子已經不小,已經會表達自己的情緒,隻是還是會有一點幼稚,通常會對和自己不同的人表現出排斥。也許是無意識的,也許是自認為沒什麼要緊的“惡作劇”,總之,炎夏算是體驗了一把心塞的感覺。

“交作業!交作業!大家都把作業本拿出來放桌角!”學習委員韓佳佳喊了幾聲。

炎夏從書包裡掏出幾個泛黃的本子,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放好。

收到炎夏這兒的時候,韓佳佳對著前座一個男同學說:“這次沒忘帶了吧?再忘帶我可不幫你給老師解釋了。”

“哎呀,我帶了的。”那男同學轉回頭,瞥見炎夏的作業本。

“都這年頭了,怎麼還有人用這種本子啊?”他誇張地張大嘴,驚訝地說。

韓佳佳這時也留意到了,說:“我都沒見過這種本子呢。”

炎夏低下頭,沒接話。

他們說的都是平平常常的話,無非是讓人聽起來有點不舒服。

以前在郊區上學的時候,老師對作業本的規格並沒有要求,因此炎夏總是用著爺爺幫她用麻繩紮成本的黃草紙。並非是買不起彆的同學那樣的本子,隻是簡樸慣了,同學之間也沒什麼攀比之風。現在到了市區的學校,一切都不一樣了。

班裡的女同學會討論誰家裡是做小買賣的,誰家裡家長掙錢多,會討論假期裡是學鋼琴了還是學跳舞了,這些……炎夏都接不上話,所以也就導致了她的不合群。

好不容易上課了,大家把精神都收了回去,但一節課總是要結束的,課間轉瞬就到了。

“林炎夏,你是不是比我們都大啊?我是一月份生的,在班裡已經算生日最大的了,這下可好,你比我還大一歲半呢,現在你是班裡最老的了!哈哈!”炎夏的同桌——一個叫張子豪的男生表情欠欠地說。

炎夏扭過頭,不打算理他。教室裡有些嘈雜,不過張子豪的話還是吸引來了一些關注。

“你為什麼這麼大啊?聽說你是留級生,哎,你告訴告訴我唄,我不告訴彆人。”張子豪仍不放棄,繼續刨根問底。他說不告訴彆人,但說話聲著實不小。

炎夏已經有些不開心了,不過見對方不得到答複不罷休的樣子,就敷衍著回答:“之前身體不好,上學晚了。”

“哦,這樣,那你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補習啊?”張子豪又問。班裡同學好多都在一起補習,不過炎夏的爸爸媽媽一聽那補習費的數字就喊太貴了。

“你有完沒完?我要背單詞了。”炎夏縱是好脾氣,也被張子豪弄煩了。

“叮鈴鈴!叮鈴鈴!”上課鈴響了。

張子豪和隔壁桌同學的對話被淹沒在了鈴聲裡。

“切,不說就不說。家裡窮的很,還那麼清高。那天我還看到林炎夏的媽媽去給人幫工呢,大熱天的,在大街上熱得出了一身汗。”

“哈哈,你說她是不是好幾天都不洗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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