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很認同,隻是以落玉目前的狀態,喚醒他的難度很大。而且……”祈風瞧著鏡子上那些隱有擴散趨勢的裂紋,眼神黯淡了下來。
“或許炎夏可以幫到他。他們的觀光站本來就存在交叉,距離也不算遠!”清瀾眼睛一亮。炎夏已經接收了她那麼多訊息,也知道了門的事,唯一的難點是讓她注意到落玉——那個一直困在同個光觀站內的少年。
“我想我也可以幫你。”這時的祈風又變回了那個冷靜可靠的她。“即使我現在受了傷,多少也能幫你重建一下投影。如果觸覺型的效果不好,我覺得可以嘗試下味覺型的。”
“說得對!也許味覺能更直觀地傳遞信息。”清瀾十分讚許。“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出去看一看。”天翻地覆之下,安然能有獨居一隅的寧靜?外麵的危險遲早都會傳導給每一個人,清瀾並不想做一個感知遲鈍者,那會讓她更加不安全。
“確定要嗎?”祈風有些擔憂,畢竟這太危險了。麵前的女孩兒是庫型鬥士,於硬戰上並無優勢,況且她還受著傷。
“嗯。”清瀾堅定地點頭。現在的情況讓她打消了尋求其他鬥士幫助的心思,大家,都要麵對自己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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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出租屋裡的燈亮著,綜藝嘉賓熱鬨的笑聲傳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炎夏並不愛看那些故意搞笑的內容,但她喜歡開著電視,就當是在放一些鬨騰的背景音。
不大的桌上放著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小抱枕、水杯、便利貼、中性筆、耳機、紀念小玩偶,炎夏一一掏出來,將它們安置在抽屜裡或架子上。
最後,是炎夏的工牌。也許是裁員裁得太急,公司甚至忘了收回這東西,此刻它靜靜躺在炎夏的手心,提醒著她,這場迅疾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裁撤,已然發生過了。
是的,僅僅在半天之前,炎夏還坐在熟悉的工位上,思考著該如何打開那扇門。但午後,她就敏銳地感到,一股緊張的氣旋新近滯留在了工區。安靜的辦公室裡隻有打字聲不斷響起,就連竊竊私語都聽不見了。
“在嗎?來一下會議室。”炎夏記得當時HR的開頭語。然後,她便接到了被裁的消息。
去會議室的路上,其實炎夏還不太能反應過來,因為一切真的太快了。十分鐘後,一切後續都已談好,她表現得十分冷靜。炎夏的領導甚至覺得,她肯定已經找好了下家,要不然不會如此淡然。
並不是那樣的,她隻是,習慣了。習慣了總是要麵臨考驗,習慣了下一秒就會出現突然的戰鬥,習慣了獨自迎接一波波洶湧而來的浪潮。她總是不自覺地把情緒調整為理智,即使她擁有火係外向型鬥士暴躁的本質。
實際上,炎夏也並不是一點影響都沒受到,至少在深夜的這個時候,她確實有些悵然若失。不管她原本是多麼強大的鬥士,不管她的內核多麼穩定,她究竟置身於這個環境中,人如何能不受環境的影響呢?
對前路的迷茫、對未來的不確定、對經濟的擔憂,還有……離開公司就不可能再打開的那扇門,都衝擊著炎夏緊張的神經。
而且,想想明天一覺醒來之後,忽然不用早起去上班了,忽然不用見到同事們了,還是挺不適應的吧。
“遊泳健身去哪裡?首選深藍宇宙!趕走疲憊,拋開壓力,輕鬆一刻,還你滿身活力!”聲量忽然變大的廣告語傳來,炎夏趕緊到處找遙控器。原來是綜藝已經放完了。
不過,遊泳……炎夏恍惚發覺,那家自助式遊泳館好像是倒閉了。今天她低著頭走到家附近時,就見那裡大門緊閉,牌匾也被拆了下來。還真是……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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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窗簾,炎夏昏昏沉沉的腦子和發酸的眼睛都有些不適應。看一眼手機,已經早上九點半了,若是平時,她已經在公司了。
簡單紮了頭發,洗漱好自己,炎夏坐在桌前發呆。唔……乾點什麼呢?她應該做什麼?沒了那些上班下班,沒了那些條條框框,沒了那些熬夜通宵,她的生活似乎失序了。
“咕嚕咕嚕。”炎夏摸了摸肚子。“應該吃個早飯。”
到附近的店裡買了些吃的回來,炎夏再開門的時候,忽然就意識到,她已經到了下一座觀光站了。奇怪,這次並沒有看到進度條,但她的感覺不會騙自己。
難道,這兩個觀光站是串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