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會心一笑。是啊,總不能永遠等著被同伴拯救。也許是蓮池的生活太過清淨安逸,他甚至快忘記了那些中層世界中對鬥士的無情清洗,也快忘記了輪回錄中那短暫又漫長的‘一生’。這樣不好,他不該遺忘了他本身處危機之中,更不該貪戀眼前太過美好的歲月,這會讓鬥士喪失最堅強的鬥誌。
“我去看看漣月她們。”落玉看炎夏有些心神不寧,善解人意地說。“如果你心急的話就出去看看吧,走遠一些,去迎迎清瀾。”
“好。”炎夏點頭,身體已經先於頭腦一步行動了起來。紅色的鬥士服翻飛,於世界的凜風中飄飄蕩蕩。
從蓮花叢中溢散而出的訊息,包裹著炎夏的渴盼,一路被風吹向了遠方。近了,更近了,她感覺到清瀾甚至在加速到來。
半小時後。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漣月見炎夏腳步匆忙地跑了回來,臉色也十分不對勁,關心地問道。落玉和可爾也都看著她。
“我猜……清瀾可能是被人脅迫了。”炎夏麵色微沉,解釋道:“她的氣息越近,我越察覺到其中蘊藏的疏離感,她在警示,我們得想辦法救她。”
“對方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這裡,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是人類劫持了清瀾,就看我們能否戰得過對方了。”可爾分析道:“不過以目前人類對鬥士的態度,可能免不了一場惡戰。”
漣月補充道:“近來我和可爾恢複得不錯,若不是太難纏的對手,我們四人合力應當能救下清瀾。”
“多虧了你,我們才得以在蓮池休養喘息,元素力也得到清氣的滋養,變得充沛起來。你和清瀾的事,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事,你隻管放手去做。”落玉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即便以往鬥士並沒有對人類動手的先例,但在現在的下層世界,鬥士們也是逼不得已了。不做出反抗,自身就會被人類傷害,這也是沒辦法的自保。
“多謝。”炎夏感激地說。
鬥士們就是這點好,他們純粹,並且崇尚並肩而戰,不像人類。
同類生隙是種悲哀的宿命,人類總會為了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分裂,而身處群體當中,似乎就是一種天然的錯誤。不管你是太強大了,還是太獨特了,抑或是性格太不討喜了,都會被孤立,被批判,被嫉妒,被打壓,直到那些天然的自我的一部分被消解,再也發不出一絲異樣的聲響,再也構不成一絲潛在的威脅。
要討好嗎?似乎也沒必要,卑躬屈膝換不來環境更多的支持。要消亡嗎?似乎也還沒到那個地步,也沒那個必要。也許,不停地用尖銳的外殼衝撞著,在疼痛中體會包裹著自身的外界,便是每個個體的必經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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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吱嘎——”越野車在泥路上急促地刹車,發出刺耳的跑調聲。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攔路者,聶如常非但沒有一絲忌憚,反而表現得十分激動。他雙眼放出精光,哈哈大笑,而後回頭瞥了清瀾一眼,低聲說道:“好啊!好啊!果然沒錯!瞧,你的同伴來找你了呢。”
清瀾又急又氣,手心不停地蓄力,想要調動身體中那已接近枯竭的水元素。炎夏,你怎麼這樣傻!她沒回信,就是叫你遠離啊!
“來吧,看看是人類求生的意誌強烈,還是鬥士奮戰的精神更強烈……”聶如常收緊了腰上彆著的槍,吹出一聲響亮的口號。
現在,這個人類聚落中最有戰鬥力的人排成了一麵牆。興奮的聶如常遠遠的站在最前頭,孩子和婦女則落在車隊後麵,躲在車裡,放低身姿,捂住了腦袋。
清瀾被抓回來後,就被韓肖天用結實的粗繩子捆了起來,不僅是手腕,兩條胳膊也都綁得很嚴實。她站在隊伍中間,憂心地望著前方。
一向幽靜的荒地忽地刮起了大風。炎夏與三位夥伴對視一眼,內心衡量著戰鬥雙方的實力差距。幾乎是很迅速的,她整個人如火紅的箭簇一樣飛射出去,用身體給了同伴們確定的信號。
白色袍角染上了剛烈,落玉雙手合十,金屬光芒從胸前迸發。在他平靜的眉心,漸漸形成了一圈又一圈凜冽鋒利的氣旋。他在為炎夏護衛,竭儘全力擾亂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