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鬥士深入湖心,一瞬爆起,萬箭齊發。長長的冰棱錐心而去,淩厲的攻擊緊隨其後。行至空中,二者蹤跡飄飛,左右忽閃,落地時或重重斬下,用能量刃橫掃敵人,或迅捷彈跳,而後再出其不意地殺敵於措手不及之間。
湖麵上銀光飛掠,彩水起漣,被行動帶起的陣陣氣浪四處衝擊,讓本就絢麗到鬨眼睛的零湖看上去更加令人目眩了,若不是鬥士服的防護罩狀態不錯,恐怕都難以承受那麼多飛濺的湖水中的淤毒。
到底是幾個千年過去了,鬥士們的戰鬥力比薑熒那個時代普遍增強了。敵手人數雖多,但麵對實力強勁的兩個鬥士,也無法占據明顯的優勢。
“呃……”被打傷的敵人摔倒在湖麵上,狼狽不堪,嘴角流著血,可下一秒,他卻化作全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年輕公子轉瞬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她手捂著傷口響亮地嚎哭了好幾嗓子,而後斥責道:“畜生!養個白眼狼都比養你強!作為子女,你該有的是一點都沒有!太壞了!不要跟我說話,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她的戲還沒唱完,下一個角色已然迫不及待地登場了。
“難道不該反問自己,該做好的有沒有做好?為什麼彆人都行就你不行?這個項目沒成功,你就是最大的罪人!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給了你,就不會珍惜?多做一點怎麼了?公司沒讓你成長嗎?就那麼不願意委屈自己?不如趁早滾蛋吧!除了我這兒,看誰還願意要你!聽不懂人話?讓你滾啊!”
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嚴肅的老板。他還沒開口的時候,雙眉間的紋路就已經能夾起一隻野生大花蚊子,更彆提現在了,唾沫橫飛,冷眼瞪人,麵容都扭曲到一定程度了。
你方唱罷我上台,零湖突然變成了一個舞台。各色人等閃亮登場,儘情地扮演著,試圖讓鬥士們代入他們想要的任何一種客體角色。這對於與人類共存許久,且深諳人性的鬥士來說,無疑是一場艱難的心性試煉。
“翼!”“左邊!”冰剛剛手刃了一名“演員”,轉頭發現同伴差點被打出內傷,急得飛掠過去,猛地放出一串冰箭。
翼抵著冰的背後,忍著手臂的麻木,說了一句“我沒事。”局勢變化迅速,容不得冰再多想,她隨即飛躍而起,朝另一波“演員”俯衝過去。除了倒下的,在場的角色仍在賣力地進行演繹,一邊演,一邊伺機暗箭傷人。
“放肆!你就是這麼做孩子的嗎?”父親舉起了他的手掌,盛怒和巴掌好像在下一刻就會一起重重地落下。
翼一個閃身躲過去,才看清那手掌下是尖銳的鋼刺!一步若慢,性命安在?她晃晃頭,積蓄的力量化為長弓,在決絕意誌的引動下,立刻給了對方一個“一箭封喉”。後麵的劇情,就沒必要演出來了。
“不用解釋,我也不在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總之,事情是因為你引起的,你就該接受懲罰。”老師拿出了他的戒尺,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審判者那樣,宣判著罪名。他一步一步逼近,戒尺變做一人多高的板子,呼呼生風地拍過來。
“彆說了!閉嘴!”翼乘勢飛起,讓“老師”打了個空。距離太近,她的弓箭不好施展,二人纏鬥起來。
“不許哭!哭什麼哭!站好!什麼?你是受害者?怎麼他不去害彆人,偏來害你?你自己就一點問題沒有?!蒼蠅不叮沒縫兒的蛋!”“老師”揮動著板子,嘴上卻不停,企圖抓住一分一秒的機會乾擾對手的心神。
能量刃一擊錐心。倒下的“老師”消散在湖麵上。
“夠了。”翼垂下發疼的手臂,努力睜大了眼睛。
*
稍事休息,兩名鬥士返回了中層世界。和平時一樣,中層世界是冷清的,匆匆照麵的夥伴甚至不會停下來打個招呼,因為每個人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那是沛霖嗎?”遠遠一望,冰好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淡藍色身影。
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