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要澆水,我沒敢種太遠,隻種在我一天內能往返的範圍。
種滿了三個方向的石路時,師尊仍是沒來。
我便天天去給麥子澆水,查看它們是否發芽,老黃狗伴著我,它很老了,有些走不動,但總是固執地要跟著我,小猴子也跟著,它看不慣我做的事,卻又偏偏很好奇,每次都要跟上看,看完了還要嫌棄幾句,時間久了,我便習以為常。
一天天過去,麥子始終沒有發芽,一顆都沒有。
小猴子嘲笑我:“蠢貨,我早說了,石山上種不出任何東西!”
我實在聽不得這話,跑去問老烏龜:“龜爺爺,你知道怎麼才能讓麥子發芽嗎?”
我莫名有種感覺,如果我種出東西,我就有足夠的理由見到師尊。
老烏龜依舊是慢吞吞地,掀開眼皮看我一眼。
“這裡怨氣衝天,種不出陽間的東西。”
這話我壓根聽不懂,便問道:“可是那些竹子長得很好。”
“那可不是普通的竹子,是魔竹。”
我沒有細思這句話,隻在想,麥子不發芽,種竹子也行,師尊應該很喜歡竹子,不然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隻有一片竹林,我為自己後知後覺才發現這一點而懊惱不已,眼巴巴地望著老烏龜:“那我能種竹子嗎?”
老烏龜又看我一眼,搖頭晃腦:“你種不出。”
我聽出他的潛在意思,“是不是隻有師尊才能種得出?”
老烏龜閉上眼睛,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倒是沒氣餒,隻有師尊能種出的竹子,我當然種不出。
“那我在這裡能種出什麼?”
我等了很久,老烏龜才再次睜開眼睛:“彼岸花。”
一聽見可以種花,我眼睛都亮了,要是我能種出漫山遍野的花來,讓整個山穀都飄蕩著花香,師尊一定會喜歡吧?
我迫不及待地問道:“在哪裡可以找到彼岸花?”
“黃泉路上,忘川河畔。”
這兩個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也從未聽說,隻得繼續問道:“這是哪裡,我要怎麼才能找到?”
老烏龜閉口不言,甚至閉上了眼睛。
小猴子在旁早已不耐煩,來拽我的袖子:“快走快走,我們去玩劍。”
我興致缺缺,拍開它的毛手:“你不許抓我袖子,這是我師尊送我的衣裳。”
繼種麥子失敗後,種竹子也失去可能,種彼岸花便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於是第二天我澆水完畢後,又來找老烏龜。
“龜爺爺,怎麼才能去黃泉路和忘川河?”
它始終不理我,連眼睛也不肯睜,我便也始終不肯放棄,我覺得它既然告訴我了,應該是知道路的。
於是我每天都來問它。
這種日複一日枯燥無味的問話,連小猴子都被無聊走了。
我的床底下,記錄時間的竹片漸漸快要堆滿,這意味著,時間又過去了很久。
可是師尊一直沒來。
我很想見她。
於是從一天一問,改成了一天三問。
興許老烏龜被我煩的不行,這天,它終於睜開眼睛,告訴我:“答案在那個山穀裡。”
我失落地往回走,心情很灰暗,那個山穀師尊說過,要我不可再去,老烏龜的話肯定是騙我的。
小猴子忽然“吱吱”怪叫一聲,嗖地一聲逃走了,我不明所以地抬頭望去,隻見竹屋前,枯樹上,一人斜斜倚著樹乾,正在飲酒。
墨色的長發瀑布似地垂下,衣擺隨風輕晃,瀟灑,又恣意。
正是師尊。
我胸口開始急速發熱,此前的所有陰霾一掃而空,喜悅湧滿心田,我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