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軍吐了句臟話:“剛才子方哥派去盯梢的夥計偷聽到霍老板吩咐財務部,說最多給賠償兩萬塊錢,而且還要求嫂子先答應一天內把家學哥的屍首領走,才能給!”
謝紅梅頓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打算,有些茫然地看著虛空。
她在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找到關於黔省以外的城市生活的經驗,她來到這裡也隻有短短幾天,對這個城市的物價水平還不夠了解,兩萬塊錢夠她們母女倆能生活多久,她並沒有概念。她粗粗算一下,除去下葬的費用,如果還要買個墓地,剩下的也沒多少了,更彆說買房子什麼的。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有手有腳的,哪怕身無分文,也可以搞點小生意,賺點小錢,能養活母女倆,能供小女娃上學,就夠了。
謝麗聽了,氣得把手上的菜杆子讓地上一扔,站了起身:“子方他人呢?他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在這。”
李子方的聲音比人先到,話音剛落,就見他大馬金刀地走進門,臉上嚴肅極了。他走到謝紅梅跟前,叉著腰,沒有說話,像是在沉思什麼。
謝紅梅不自覺地被他那像高牆一樣的氣勢嚇到,小聲地開口問:“李大哥,我們應該怎麼做?要接受嗎?”
李子方聽了直皺眉,突然,他一手抱起周萍萍,一手提起謝紅梅:“走,咱們去工地,霍總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咱們也不用跟他客氣了。”
他力氣很大,謝紅梅被他猛地提起,腳步都趔趄了一下。她在心裡分析著,顯然霍老板這個答複,李子方是不滿意的,但他深沉的樣子,讓她分析不出來,他隻是想爭取更多的賠償金額,還是背後還有其他計劃。
但無論如何,她知道他是王老板這邊的人,自己對他又有利用價值,他就是跟她站在同一陣線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一起對抗霍老板。
謝麗也跟上他們的腳步:“霍老板現在在工地嗎?”
李紅軍應了一句“在的”,就開始一路拍門。昨天陪著一起上門去鬨的姐妹,一下子就聚齊在巷子口。同鄉們聽了李紅軍的說法,個個氣得牙癢癢,直罵霍總是畜生。
李子方喊住了李紅軍,吩咐道:“你先到工地,跟夥計們打聲招呼。”
轉頭又朝謝紅梅說:“弟妹,今天大家都會陪著你,你不用害怕,咱們今天,好好地鬨一場!”
謝紅梅咽了咽嗓子,緩緩地點頭。她知道自己又一次來到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時候。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工地的時候,李紅軍已經帶著紅衫鎮的夥計在工地入口候著了。
其中一個夥計:“霍總在二號吊機那邊巡著。”
李子方神情嚴肅:“都聽著,等會,咱們好好給家學媳婦討個公道。”
一行人走到霍老板身後的時候,霍老板還沒反應過來。他轉過身見到他們,當即愣了一下,定睛看到謝紅梅之後,臉上堆起了笑意:“周家嫂子,來得這麼快?財務部的夥計辦事很挺迅速的。”
謝紅梅頓時覺得眼前霍老板的這張嘴臉虛偽得很,她用力壓住胸口漫上的惡心感,這會也不等李子方發號施令,直接開了哭腔:
“霍總,咱們家學在工地打工,任勞任怨,什麼苦頭都咬著牙撐,一年到頭也才回家一趟。咱們一家老少都倚著這根頂梁柱……”
“如今這根頂梁柱,說沒就沒了,您就想用兩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