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帶著忍冬出了殿,不多會兒,忍冬回來回道:“翁主隻管放心,兩位殿下設的局天衣無縫,莫說是吳皇後了,連紫蘇姐姐都不曾瞧出什麼端倪來。”
程彥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讓忍冬給李承璋送些傷藥過去。
李承璋的傷勢其實並無大概,隻是從馬上摔下來實在驚險,吳皇後查了幾日沒有查出結果來,便讓人去找掌星曆的大典星,與主望氣的望氣佐,問是否是近日衝撞了什麼。
二人隻說李承璋命犯太歲,務必要恭勉行事,莫做無謂之事。
“無謂之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吳皇後本就疑心重,加之李承璋和她的位置坐得並不穩,一聽這話,便緊張起來,將李承璋身邊的人叫來審訊一番,問李承璋最近做了何事。
這一問,李承璋與謝詩蘊鴻雁傳書的事情便被抖了出來,吳皇後氣得半死,把涉事之人全部換了,又去囑咐李承璋,等一朝做了皇帝,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現在去招惹謝詩蘊?
況那謝詩蘊又是程彥瞧不上眼了,此事若讓程彥知曉了,怕是又要鬨一場。
李承璋隻得應下。
羅十三將這些事情報給程彥。
程彥笑道:“三哥與五哥本想替我出氣,哪曾想,倒讓李承璋與謝詩蘊斷了聯係。”
紫蘇捧上一杯茶,道:“讓太子殿下冷靜冷靜也好。”
可情竇初開的心,哪是這般容易靜下來的?
壓上一壓,才能迸發更多的事情來。
........
很快到了除夕這天晚上,天子李泓設宴,小內侍領著眾人入座。
三皇子李承瑛拉著李承璋喝酒。
李承璋的酒量原本就不及李承瑛,身上的傷還未好,酒又喝得急,一張臉登時便紅了起來。他有心推辭,可李承瑛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推卻的話還未開口,李承瑛又拉著他強灌幾杯酒。
吳皇後不悅皺眉,不知道李承瑛又發什麼瘋,打發了小內侍去瞧。
李承瑛這才放了李承璋。
小內侍扶著李承璋更衣,剛出宴席,李承璋便吐了起來。
吳皇後臉色微變,連忙起身去看李承璋。
李承瑛不屑笑笑,飲完杯中酒,去女眷席中找程彥,往程彥身邊一擠,吩咐小內侍再拿一副碗筷。
大夏民風開放,沒有男女大防之說,李承璋與程彥又是從小打鬨到大的,周圍人早就習慣了他們的吵吵鬨鬨,故而也不覺得有什麼。
李承瑛剛舞完獅,上毛茸茸的舞獅衣服也不去換,臉上的油彩也不擦,程彥嫌棄地往一旁挪了挪,抬下巴指了指對麵的皇子宴席,道:“你的位置在那。”
李承瑛隻是不去。
程彥撇了撇嘴。
她很感念李承瑛與李承瑾替她出頭,可灌酒這種事情做的太明目張膽了,隻怕會遭到吳皇後的報複。
程彥吩咐下去,讓李承瑛的侍從去向吳皇後賠罪,隻說李承瑛吃醉了酒,才與李承璋喝酒的。
李承瑛嗤笑:“你平日最是記仇的,我使你幾兩銀子,你都不忘討回來,怎麼到了這種事情上,反倒大方起來了?”
程彥道:“這件事我心裡有譜,倒是你,聽人說你前幾日把楊家二郎給打了,楊家二郎最是溫和知禮,又不曾惹到你,你打他做什麼?”
“溫和知禮?”李承瑛不耐道:“我打他就打他,還挑什麼時間和原因?”
程彥:“......”
說話間,李承瑾也過來了,笑著道:“你不知道,三哥這是衝冠一怒——”
話未說完,便挨了李承瑛一拳,後麵的話便說不出來而來。
程彥一頭霧水。
夜色越來越深,程彥有些困,便辭彆眾人回去休息。
吳皇後本欲想讓李承璋去送程彥,借此緩和一下二人的關係,可看李承璋一副剛醒酒的模樣,隻得作罷。
李承瑛把最後一塊芙蓉鴨塞進嘴裡,胡亂擦了擦臉,道:“阿彥,我去送你。”
程彥有些意外。
李承瑛平日裡懶得要死,讓他多走兩步給她買個榮悅齋的芙蓉糕他都懶得去,今日又替她出氣,又送她回宮,殷勤得讓她受寵若驚。
程彥忍不住想起剛才李承瑾打趣李承瑛的話,心裡有些慌,連忙停下腳步,讓紫蘇與侍女內侍們遠遠在一旁等著,深呼吸一口氣,歎聲問李承瑛:“三哥,你莫不是禍害了哪家的姑娘,想讓我替你擺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