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程彥駐足問道。
月色皎皎,映在李斯年的眼底,李斯年淡淡一笑,眸光瀲灩不可方物。
程彥心中的惋惜更深了一分。
這般聰明這般好看的一個人,怎就投生在了謝家?
若是世家子弟,她必收為己用。
李斯年淺笑道:“倒也沒甚麼,隻是想告訴翁主,翁主紅星鸞動,桃花朵朵。”
“今日陛下走後,有兩人找了我,翁主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嗎?”
程彥挑眉:“誰?”
李斯年笑了一下,道:“一位是翁主身邊的李夜城,另一位,是敬王殿下。”
“二人似乎對翁主的婚事格外關心。”
程彥心情有些複雜。
她能感覺到李夜城對她隱忍的緊張與關心,也能感覺到李承瑾如沐春風的貼心,隻是感情一事,素來由情不由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多的好也無用。
李斯年又繼續道:“亂花漸入迷人眼,小翁主會選哪一朵桃花摘下?”
程彥長眉舒展開來。
她哪一朵桃花也不會摘。
她若嫁,隻嫁她喜歡的人。
無關家世,無關才情,隻因喜歡。
程彥笑笑道:“我看不止他們二人關心我的婚事,你似乎也很關心?”
“自我來到竹亭,你便一直旁擊側敲問我喜歡了誰。”
她很好奇,李斯年為什麼一直追問她的婚事,他們倆現在隻是合作關係,她用李斯年對抗崔莘海,李斯年用她重獲自由。
他們隻是盟友,李斯年不該這麼關心她的私事。
程彥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李斯年的場景。
那似乎也是這般的夜,這般的月,李斯年三兩句話,將人的心玩弄於鼓掌之中。
程彥突然很想逗逗李斯年。
無關風月,隻是想讓他知道,盟友便是盟友,彆總窺探她的心。
他很聰明,可她也不差。
程彥走回竹亭,立在李斯年麵前。
李斯年坐在輪椅上,月白色的衣裳上落著月的光華,他眼底也映著淺淺的月色,他看著她,道:“小翁主的婚事便是國事,我自然關心。”
“嘖。”
程彥輕歎出聲,俯下身,身體微微前傾,與李斯年那張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近在咫尺。
因為離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覺得到,李斯年身上特有的月下香的味道,和他呼吸間的淺淺氣息。
程彥伸出手,手指捏著李斯年的下巴,對他輕輕吹著氣:“僅僅如此?”
“我怎麼瞧著,斯年對我似乎藏了彆的心思?”
李斯年眉微微蹙起,瀲灩的眸光波瀾拂過,聲音不悲不喜:“翁主?”
程彥的臉越來越近,嬌嫩的唇翹著,他感覺到她身上的花的甜香,她的唇似乎擦過了他的臉,停在他的耳畔,輕笑出聲:“斯年若為女子,我倒願意為斯年做一做昏君。”
李斯年瞳孔微縮,回憶的潮水湧上心頭——小小的女孩闖入他的竹林,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失了神,很快她又恢複過來,提著裙角跑到他麵前,遞給他一顆糖,笑著道:“呀,你長得可真好看,你若是女子,我情願為你做昏君。”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果酒香,小臉是醉酒後的紅,她見他不說話,又道:“你叫什麼名字?這麼小便來當道士了?道士好玩嗎?以後能不能娶妻?”
“.......”
她的話很多,比他一年聽到的話都多,最後她酒意上來,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睡夢中,她喃喃自語:“這裡一點都不好玩,宮牆太高,院子太深,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好想回家——”
時間匆匆而過,那日誤入竹林,是她璀璨人生中最不起眼的插曲,她的人生那麼精彩,她的身邊圍著那麼多人,她早已不記得竹林中沒有告訴她名字的少年。
李斯年閉了閉眼,眸中雲霧翻騰著。
下一刻,少女已經放開了他的下巴,在他麵前退後兩步,站直身體,鬂間鳳釵垂下的瓔珞隨風而動。
她的聲音不似剛才誘/惑/勾/人,清亮的話音似乎帶了幾分玩味:“斯年喜歡本翁主這般說話嗎?”
她上下打量著他,語笑嫣嫣:“本翁主覺得,斯年這個模樣,委實叫人心生憐惜。”
李斯年眉頭微動,心口似乎有羽毛輕輕拂過。
她張牙舞爪肆意妄為的模樣,似乎比她冷靜自持時有趣兒多了。
這麼久了,他終於又見到了她小時候的模樣。
李斯年淺笑,程彥斂眉冷聲道:“你既然想要自由,那便安分做事,莫整日想些有的沒的。”
她能感覺得出來,李斯年待她與待紫蘇她們大不相同。
有著似是而非的引/誘。
他用自己的容貌當成武器,漫不經心又步步為營瓦解她的防備,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程彥:美人計?我比你更會使
懷疑我的收藏都是假的_(:з」∠)_
每次都覺得寫文這麼久,終於要開竅了
然而每次V後數據教我做人_(:з」∠)_
心好累,臉還過敏了
禍不單行QAQ
幸運的女神啥時候能垂憐我一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