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的眸子裡冒著火,看著宋子遊道:“你可真的看清了?是靜王殺了晟郡王?你可知道汙蔑親王是死罪!!!”
宋子遊麵對正德帝的質問,身子抖了一下,可眼下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回陛下,是我親眼所見,靜王還想殺我滅口。”
正德帝看著宋子遊左肩的金羽箭,那血染紅了衣裳,看著十分滲人,便揮了揮手道:“讓禦醫給他把箭□□,先治傷口。”
太監聞言連忙去招禦醫。
這時,王敏不顧外麵侍衛的阻攔,衝進賬內。
“景晟。”王敏撲到屍體旁,哭著握起對方的手,這一握便覺得不對勁。
“晟郡王妃節哀,這件事朕一定查清楚,給郡王報仇。”正德帝說著看向一旁無所謂的妹妹,氣道:“景喬,你說,宋子遊肩上的箭可以你的?”
“回皇兄,是臣妹的。”江景喬站直了回道。
正德帝一聽險些站不住,怒道:“可是射偏了?”
“不是,是臣妹瞄準了射的。”江景喬說罷,見自家皇兄眸子裡的怒火都快噴出來了,忙又道:“是宋子遊朝臣妹射了兩箭,見射不中便要逃,故而臣妹才朝他拉了弓。”
正德帝一聽,壓住要噴湧而出的怒火,宋家哪來的膽子,敢暗害親王,還反咬一口。正德帝冷眸瞧著宋子遊,緩緩開口:“宋遠,靜王說的,你可還有辯解之言?”
“陛下,我冤枉啊,靜王是在汙蔑我。”宋子遊慌亂了。
正德帝背起右手,冷聲問道:“你可有證據,證明靜王在汙蔑你?”
“陛下,臣和黃大人都親眼瞧見,靜王拉弓射了宋公子呀。”趙東信忙上前道。
江景喬聞言嗤笑一聲:“趙大人,你是不是耳背?你親眼瞧見的事兒,本王剛才就認了呀,本王是朝他射了一箭,可前提是他先要謀害本王的,難道本王要眼睜睜地看著朝本王射箭的人逃之夭夭而什麼都不做嗎?”
趙東信一聽,兩邊都沒有證據,都是隻有一麵之詞,這種情況下根本治不了靜王的罪,便將話頭引到死人身上:“可晟郡王之死如何解釋呢?”
“你問本王?”江景喬揚眉,“這件事,趙大人應該比本王更清楚吧。”
趙東信一聽,瞪大眼睛道:“靜王殿下慎言,這件事和下官有什麼關係?”
正德帝聽了兩個人的話,心漸漸放下,他的妹妹顯然胸有成竹。
“陛下,這屍體不是郡王的。”王敏擦了眼睛,站起來道。
一句話,讓帳內安靜了下來,趙東信急得攥起了拳頭,他是知道自己女兒和晟郡王的感情的,他也知道王家忠君,所以這件事一直瞞著王敏,不曾想王敏會壞了他們的大事。
江景喬看向王敏,不禁有些同情,若王敏看得開,大不了日後再配姻緣,若想不開,怕是會痛苦一生吧。
正德帝忙走到屍體旁,道:“這,郡王妃,你確定這不是景晟嗎?”
“回陛下,我十分確定,這不是。”王敏的心猶如刀割一般,這屍體上的衣服她很熟悉,可衣服下的人卻是陌生的,換衣服這種事,沒有江景晟的配合,是沒有辦法完成的。她不怪他逃走,隻是這樣的事他卻一直瞞著她,甚至留下了她。料想他已經逃出京城了,她不能讓一具假屍體害了靜王。
黃興一直躲在賬外不遠的樹後,見裡麵沒有動靜,正焦急時,聽得外麵轟隆隆的馬蹄聲,放眼望去,隻見韋冰帶著一眾人和一輛馬車來到圍場,瞧見這一幕,黃興的心提了起來。
韋冰下了馬,讓人從馬車裡將江景晟和趙家兄妹帶了出來。
趙紫茵哭得已站不住了,被人架著往帳裡走。
黃興見狀,氣得錘了下樹乾,如此精密的布局竟然被江景喬早就識破了。黃興有心再救江景晟,隻是他已經完全暴露在靜王麵前,這要進去,保不齊要被關進天牢候審。
黃興想了想,騎上馬,掉頭便往圍場後出口去。
韋冰帶著三人進賬,當江景晟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真相不言而喻了。
趙東信瞧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向後踉蹌了一下,身上的精氣神在這一刻散開了。
王敏瞧了眼江景晟,便將目光移到了趙紫茵身上,見其挨著江景晟,不由地斂眉。
“臣參見陛下。”韋冰上前參拜。
“起來回話。”正德帝瞧見真人,徹底放下心來,回到座位上坐的穩穩的。
韋冰站了起來道:“回陛下,臣得到消息,說晟郡王意欲趁春獵之際不彆陛下私回淮陰,本來臣不信,但又怕萬一是真的,昨晚天已子時,臣進不了宮門,便自作主張在圍場出來的必經之路埋伏,果然,晟郡王來了,令臣更意外的是,趙東信趙大人的兒子和女兒竟然在峽穀處備好行囊來送晟郡王。”
正德帝一聽,看向一旁的趙東信,冷聲道:“趙東信,趙愛卿,給朕解釋解釋吧。”
趙東信緩緩轉身,噗通一聲跪下:“臣,臣不知情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