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外賣,穿過一路狼藉的客廳,鬱理推開了廚房的大門,打開了裡麵的燈。
一瞬間,乾淨到潔淨的廚房和外麵的客廳仿佛形成了兩個世界。
鬱理卻不覺得有什麼,打開櫥櫃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碟子,又從牆上摘下擱置的砧板和刀具衝洗了一番,她打開了外賣袋,從裡麵翻出了一份炸雞腿和烤腸放在了砧板上,三角形的薄刃菜刀被握在手中,鬱理表情不變,動作嫻熟地刺進了雞腿炸得金黃的麵衣裡,也不見她如何費力,先前還裹得牢牢的麵衣瞬間被剝離得一乾淨,完全沒有粘在肉塊上,連雞腿表皮都十分完整。
她再度舉刀,又是輕輕劃了幾下,被包裹在中心的雞腿骨不帶一星肉沫的被.乾淨剔了出來,將骨頭和麵衣都扔進了垃圾桶,鬱理將雞腿肉和烤腸都切了片,整齊地碼進了小碟中。
“喲西!搞定!”
不愧是畫家,就算是貓糧拚盤也被她整得跟在高檔餐廳一樣藝術感十足,從調料瓶中翻到了椒鹽,鬱理灑了一些提了提味,又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倒在小碗裡,就這麼一手碗一手碟子端出了廚房。
喵!
門外,還在規矩坐著的黑貓還在衝她叫喚,催促之意就算不是同族也能聽出來。
“好的,貓小姐,這是您的德國烤腸和香煎椒鹽雞腿肉,以及明治醇壹鮮牛乳,請慢用。”
如同高檔西餐廳裡的服務生,鬱理念著菜名,動作嫻熟自然地將碗碟輕輕擱在貓咪的麵前,不看她不修邊幅的外表隻看動作完全不輸給方才送餐小哥的優雅帥氣。
而這隻黑貓也真的如同尊貴的女王一般,衝她喵喵叫了幾聲表示很滿意奴才的侍奉,低頭吃起了晚餐。
這一耽擱,鬱理反倒不餓了,乾脆蹲在原地就沒走,手肘撐著膝蓋托著腮看著黑貓吃飯。
“誒,我搬家前……就是在東京時,是不是也見過你?”
記憶裡,似乎也有這樣一隻黑貓總在藤原宅附近打轉,她外出或歸家時,總會看到。但那隻貓和眼前這隻不同,一點都不和她親近,更彆提像這樣明目張膽向她討食了。
小貓吃著飯,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一般衝她喵喵叫了幾聲,喵星語一級未過的鬱理自然是一點都聽不懂的。
但不妨礙她笑:“也是,黑貓隻要不是太胖太瘦,長得都差不多。”而且怎麼可能會有一隻不熟的貓從東京一直跟著她來神奈川不是,想想也不可能,又不是動漫番劇,她也不是啥主角。
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鬱理將雙手撐在了膝蓋上,正欲起身,耳邊忽然傳來雷鳴般的炸響。
正在吃飯的小黑貓立刻扭頭朝背後看去,鬱理條件反射地跟著看了一眼,就見不遠處本該隻有路燈照明的安靜巷口上方,懸浮著正在互相戰鬥的兩道影子。
那是一名身著類似黑色和服的少女,手裡拿著一柄鋒利刀劍,她戰鬥的對象是個無比醜陋的巨大怪物,類似頭部的地方戴著繪有圖案的麵具,胸口中心有著巨大的空洞。
“破道之四——白雷!”隨著黑衣少女的厲喝,之前才響過的雷鳴聲再度響起。
黑貓金色的瞳孔映著相互纏鬥的兩道影子,不想,它尖尖的耳朵被人輕輕扯了扯。
“你在看什麼呢?”這個臨時的鏟屎官正向它表達了疑惑和不滿,“再不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黑貓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瞳孔裡的女性仿佛一無所覺地同樣盯著它看,它喵了一聲,低頭繼續進食,很快,就將這份晚餐吃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按照慣例,滿足了口腹之欲的黑貓甩著柔軟的尾巴轉身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記衝她咪嗚幾聲,表揚一下臨時鏟屎官的供奉不錯。
“想我點外賣不就是為了不洗碗麼。”無語地收拾著貓碗碟,鬱理搖頭感歎,“結果還得給貓刷碗,算個什麼事兒?”
捧著碗碟站起身,鬱理轉過身走進屋子,順帶騰出一隻手將房門帶起。
逐漸關上的大門掩去了空中互相廝殺的畫麵,此時勝負已分,黑衣少女手中的利刃貫穿了怪物巨大的身軀,被碎成兩半的怪物發出一聲慘烈的悲鳴消散在虛空裡。
啪嗒,門被關上了。
“呼啊啊啊啊——”
鬱理打了一個哈欠,眼角處溢出了生理淚水。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你們能猜出幾個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