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廣間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深藍色身影,小男孩的右頰上貼著小塊創可貼,小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是小夜啊。”鬱理放開手裡的鼠標,轉身看他,“怎麼了,這麼嚴肅地過來找我?”她說話時已經笑著向他招手。
小夜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地就邁腿走過去想要坐進她懷裡,但很快就想起自己過來是乾什麼的又立刻停下了步子。
“主人,我有事要跟您說。”
……
繼不動行光之後,本丸第二把想要出去遠修的刀出現了,是鬱理怎麼也沒料到的小夜左文字。
“……既然你的哥哥們都同意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在經過一番交談後,鬱理語氣低落道,她本人是不願意手下的刀去這樣冒險的,所以每次都是帶著不支持的態度。可鬱理更明白,她是她,彆人是彆人,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阻止彆人追求理想和道路都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對於刀來說變得更強更鋒利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何況小夜的哥哥們都願意讓幼弟修行,自己那點阻止的理由更不算什麼了。
“我會給你準備好旅道具的,今天就呆在家裡,明天再出發怎麼樣?”揉揉小家夥的腦袋,鬱理溫柔道。
不同於兩個體麵的哥哥,因為曾流落在山賊手中的緣故,小夜的衣飾每一處都帶著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風格,加上年紀小還透著一種迷糊,就連頭發也都是梳得毛毛糙糙的。鬱理順手給他理了理劉海,又將他頭上不對稱的蝴蝶結發帶調整了一下,嗯,清爽多了。
小夜眨了眨眼睛,仰頭看著眼前笑著的溫柔主人,握著拳輕輕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廚房做了豐盛一餐,用來給小夜送行,期間鬱理沒忍住喝了點酒,事後仗著酒意抱怨了另外兩振左文字幾句。
“你們可真夠狠心的!就不擔心,不害怕嗎?”
另外兩振刀看著她,神色平靜,目光溫和。
“怎麼可能不擔心不害怕。”宗三低低道,“但是,這是小夜自己選擇的道路。作為兄長,我們能做的就是支持和祝福。”
“他想,變強。我感覺得到……”江雪先是看著手裡的佛珠,想到幼弟對他說過夢到主人的靈力很溫暖,很快抬頭將目光直麵鬱理,“他想,保護你。”
鬱理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是不動,還是小夜,他們會想要離開本丸冒著風險去修行,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保護她。這讓她暖心又憂心的同時,那種“自己這麼弱真的可以嗎?”的念頭越發的強烈。
沒道理的,這款這麼高自由度的遊戲,審神者變強的方法一定有的。
這款來自兩百年後的遊戲,鬱理幸運地得到了它,卻也同樣不幸沒有任何攻略供參考,隻能一點點靠自己摸索。好在是款可存讀檔的單機遊戲,有無數機會供她反悔,慢慢來吧。
現實裡她靠這款遊戲變強,沒理由在遊戲裡更弱,相反的,憑借她曾經玩過的潛行遊戲經驗要強上更多才對。
第二天一早,鬱理和一眾刀給小夜送行,看著麵前這張稚嫩的臉,她有好幾次想張嘴告訴他現實裡她得到了他的本體,但還是忍住了。
說了是不妥當的,理智早就分析過了。本丸裡這麼多刀,她在現實裡根本無法搜羅到。不提那些皇家禦物和國寶這些她得不到的,好歹它們還留存於世,而一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刀和早就被沉海折斷銷毀的刀,她哪來的能力去弄?
告訴他們說自己得到了小夜和局長,可能小夜他們會高興,但像今劍和清光那樣的不是提一次就紮他們的心一次?
……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衝動購買刀劍的行為了。
最終,鬱理還是沒能開口,目送小夜在時間機器的運作下消失在原地。
唉——
越是了解這個遊戲,了解這個遊戲裡的每一個角色,她就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越發束手束腳,實在沒辦法不在意他們的心情,自己的一些決定又是好是壞,有沒有給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等等細節,明明有存讀檔這個利器在手,每次卻還是會忍不住去反複思考。
揉了揉眉心,鬱理的心頭煩亂了起來。
“大將,彆擔心,小夜左文字沒有您想象得那麼弱。”見回了廣間後,鬱理的臉色仍舊不佳,藥研在旁邊勸道,“期待他的歸來吧,我相信他回來後一定有新的領悟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她遞來了一杯清茶,嫋嫋的茶香讓鬱理的心情平靜了一些。
“謝謝你,藥研。”接過近侍手裡的茶,她向他淺淺笑了笑。
茶水隻是暫緩了審神者的心情,一直在觀察主人的近侍刀明顯感覺到因為小夜的離去,自家大將的情緒就一直處於低落狀態,到下午都沒好。
藥研去手合室接人時,都聽到和泉守毫不留情的斥責聲,因為這個學生今天的表現明顯太差,把人從裡麵解救出來時,大將的情緒明顯更低落了,眼角都在微微泛紅。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短刀少年歎氣,得找點什麼事給大將轉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