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關,是料理界特級廚師們的行話,而且還是拿到九級稱號的廚師們用的專用行話,若是成功,便可躋身頂尖一列,行走全球都要被人恭敬地尊一聲大師的料理人。
“學長,有把握了?”
“所以需要你這位過來人的經驗啊。”話筒裡的男聲爽朗道,“我都已經38歲了,積累了這麼久,還沒有你一個小丫頭有勇氣不是太沒用?”
“咳咳!”鬱理頓時心虛,“不不不,學長,我隻是運氣好,運氣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堂島聽了莞爾一笑,能跨入那一步可不是運氣好就能達到的,唯有實打實的實力才能讓全世界承認。但他也不點破,順勢跟著開玩笑:“那麼就讓我也蹭蹭你的運氣吧,星宮大師,來不來?”
“來,來!”鬱理點頭如搗蒜,“學長這麼重要的事,我哪能不去!”
兩人又商討了幾句前往遠月的時間地點時宜,很快就結束了通話,鬱理知道,這次參與試吃的絕對不隻她一個,起碼薙切總帥一定也會到場,至於還有沒有彆人她就不清楚了,也許園果、瀧還有薙切姐妹也會到場也不一定。
不過這些也無關緊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果然還是……
放下電話,鬱理轉頭看向旁邊,母親留美子正盯著她看。
從她不避諱地接了電話的舉動就知道,鬱理已經決定不再隱瞞:“媽媽,我有事要跟你說,事實上前一陣子我已經和遠月那邊聯係上了……”
鬱理將自己重拾料理後的事,包括她在美食社區裡取得料理大師的榮譽,以及跟遠月簽訂合同與近期打算全都告訴了自己的母親。留美子一直安靜傾聽著,到鬱理講完她都沒有說話。
“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鬱理頓時有些小心翼翼,“對不起呀,這麼大的事我都不告訴你一聲。”
她這聲小心翼翼才說完,就見母親的眼睛突然泛紅,淚水撲簌簌地落下。
“媽媽!”鬱理頓時慌了,手亂晃了好幾圈才想起要去抽幾張紙巾遞過去,“您,您彆……是我不好!媽你彆哭呀!我錯了還不行嗎?”
“鬱理——”留美子伸出手一把擁住了女兒,緊緊又緊緊地抱住,“太好了!你又做料理了!我就知道,我的女兒一定是最出色的料理人!媽媽不生氣,媽媽是太高興了!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終於實現了她的夢想,我有什麼不高興的!孩子他爸,你聽到了嗎?”
“媽媽……”擁住她的人又哭又叫,匝著她的雙臂是那麼用力,鬱理卻隻從這具哭得顫抖的身體裡感受到那份心酸和悲傷。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放棄料理,這份心結卻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還有對她有無限期盼的父母,離開遠月之後她有痛多久,媽媽就跟著痛多久。
“對不起。”鬱理回抱住母親,聲音慢慢哽咽,“媽媽,對不起。”
原諒我瞞了您這麼久,原諒我讓您難過了這麼久。
沒人知道丈夫新喪女兒自毀前程時,留美子心頭的壓力有多大,多少次無人時躲起來獨自痛哭。時隔七年這個心結終於解開,留美子隻覺得眼前的雲霧都散開了。為什麼會突然放棄料理,又為什麼突然重拾起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女兒又能高高興興地追逐她想要的一切,她隻要明白這一點就夠了。
想到明天自己的侄子也會來,正月的時候她還能帶著全家回娘家拜訪,留美子隻覺得這七年吃的所有苦頭都不算什麼了。
“對了,得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爸爸。”抹去臉上的眼淚,留美子一邊收拾情緒一邊對女兒道,“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行,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比我更高興的!”
“好。”鬱理幫母親整理鬢邊的發絲,溫聲應道,“我們去給爸爸掃墓。”
母女倆默契地停下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彆的。
“鬱理,明天的宴席不用你操心,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包廂,人到齊之後去赴宴就好。”看出女兒的心思,留美子笑眯了眼,“幾十號人的飯呢,媽媽可沒這麼傻,親自下廚招待,更沒想把你也累著。再說我的女兒現在隨便一道菜,就夠我付明天的幾桌酒席錢了!”她說著,自然而然就昂起了頭,這副驕傲的樣子若是本丸裡的刀劍們有幸看到必然隻覺得眼熟極了。
知道女兒有出息了,當媽的這麼快就膨脹起來也是驚呆了鬱理,忍不住老臉一紅:“咳咳,媽,我們說好了的,要低調,低調。”
“好好,低調,我不說。”哭過之後整個人都輕快多了的留美子,此時笑起來都像年輕了幾歲,“對了,我給全家都買了一套新衣服,用來明天穿。鬱理,你跟我上樓去房間裡試試。”
“媽,不用這麼急吧?我們先吃飯……”
“遲一點吃餓不著,先試衣服!不喜歡下午直接逛商場換!”
什麼對明天的緊張,對那些親戚因為她是二婚可能會產生的輕蔑惡意,留美子現在都不在乎了,她女兒現在一年賺得比她老公幾年還多,更是料理界的大師級主廚,還有誰敢瞧不起她們,還有誰能瞧不起她們。
拉著無奈的女兒上樓時,走在前頭的留美子忍不住又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節,遠目。
說說題外話:
日本對女性很不友好,並不僅是存在於社會普遍現象,還有法律,下麵抄兩則。
1,日本民法規定,女性離婚後100天內不得再婚
2,日本憲法規定,夫妻婚後,妻子必須改夫姓,否則不予承認其夫妻關係
emmmmm,我果然還是隻能萌一萌二次元的東瀛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