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妖不見了,在那個男人被抓之後就追隨而去。
木知久也抬頭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鬱理,臉上流露出欣喜。
“我就知道,學姐一直都在保護我!”她忍不住張開雙手又撲了過去緊緊抱住,“明明都畢業了,還讓學姐為我操心,雖然該抱歉的,可是果然好開心!”
“形象形象。”鬱理趕緊提醒,她自認自己胸圍不小,但和學妹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這突然間蹭起來讓她好不自在。
因為搗亂事件,雖然沒有對春果亭的名聲產生影響,但這個時間段還是影響了上座率的,對於心性還有些不成熟的木久知來說卻是剛剛好,客人不多她不進廚房也忙得過來,乾脆把學姐拉去餐廳的辦公室心情聊天去了。
“離開學校,進了社會,世界就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單純了。”坐在辦公室裡,接過學妹殷勤遞上來的飲料點心,鬱理隨口道,“比起我這個半吊子,你打電話去找瀧學妹,或者堂島銀總料理長,甚至是遠在巴黎的四宮學長,都能取到經。”
“這些我以後肯定會去向前輩們請教的。”木知久點頭,“但是,今天救了我,救了春果亭的人是學姐你啊。我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在一些競爭手段上,不管是繪畫,還是料理,有些模式都是相通的吧。”
鬱理啞然,隨後垂下眼瞼點點頭:“是啊,有些是相通的……”
一家倒閉的餐廳能夠因為一位有名的美食家起死回生,同樣的,一個聲望漸高的畫家也能因為一句名人的點評而被世人否定。
「星宮小姐,恕我直言,你的人像畫還沒有景物畫十分之一好,空有形卻沒有神,畫人物就像是畫了一堆彩色雕像,毫無靈動感。」
麵帶笑容的青年在畫廊裡嘴皮輕輕一碰,她的作品就被否決一大分類,從此無人購買,或者說,無人高價購買。
……不過,也虧得有這麼一出,不然她要搬出來住恐怕至今都還隻是個念想。
“學姐,學姐。”學妹的擔憂的聲音讓鬱理趕緊回神,“沒事吧?”
“沒有,隻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鬱理搖頭。
感覺到這是個不受喜歡的話題,木知久低頭換了一個:“學姐你,其實沒有放棄料理吧?”
鬱理看她一眼,直接否認:“那你可就猜錯了,初中畢業以後我就沒拿過鍋鏟了。”
“但是,學姐之前的表現可一點也不像呢。”小學妹不依不饒。
“那是因為我有在玩虛擬實境類的料理遊戲啊。”鬱理抬頭望天,“三次元我可是連白米飯都沒煮過了。”
她的回答讓木久知很是失望:“學姐在料理方麵的才能就算是堂島學長也是盛讚不已的,連總帥也說過如果你肯留在遠月,高中畢業一定是那一期的十傑第一席。”說著說著,她聲調低了下去,“我不明白,這麼厲害的學姐,這麼喜歡料理的學姐,為什麼,為什麼說放棄就放棄了?”
鬱理沉默,隨後強笑:“那是因為……我家的情況……”
“當初學姐跟我說過星宮伯父知道你喜歡料理很支持你來遠月上學,在你考上遠月之後不惜把家裡的存款拿出來繳納學費!”木久知擰著眉瞪圓眼睛看著她,雙拳握得緊緊,“雖然發生了那樣不幸的事,但是如果星宮伯父知道你在之後放棄了料理,一定也會很難過的吧!”
“世果……”
“總帥和堂島學長當時也都說了,隻要你想繼續在遠月上學,所有學費全免!所以再想拿伯父死後經濟困難做借口根本不成立!”木久知說到這裡已經很激動了,“我不明白啊!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說為什麼你突然就放棄料理,結果你卻一個人誰都不告訴地直接走了!為什麼啊!學姐!”
按耐在心裡近六年的問題,木久知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這麼喜歡料理的學姐為什麼突然就轉性,說斷就斷,現在竟然轉行成了畫家,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明白。
明明被逼到牆角了,對麵的人卻隻是低著頭一語不發,木久知忽然有些絕望,聲音哽咽了起來:“我今天看到學姐守在前麵保護我的樣子,又想起以前在遠月的日子,兩個人在宿舍裡一起研究料理,遇到不懂的難題就找你請教,學姐有食戟的時候拉著瀧學姐一起為你加油……學姐的料理好溫暖……好想再和學姐一起做料理,好想再吃一次學姐親手做的菜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忽然一下子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我今天……有點累了,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無論是語氣還是步伐都有些倉惶的意思。
“學姐!”
已經扶上把手的手被那聲尖利的呼喊震得微微一顫,麵朝著門的鬱理卻依舊沒有回頭:“世果……我呢,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做料理了吧。”
門被打開又重重關上,木久知世果看著門的方向呆呆地獨自坐著,淚珠再也忍不住一顆顆滾落了下來,這扇關閉的門就像是她和學姐現在的距離與隔閡,無論她怎麼在外麵敲打呼喊,學姐就是不肯回應。
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還是這樣。
哭了一陣子這才慢慢擦乾眼淚,再次望向房門時向來性格柔弱的她露出一個堅定的神色,她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學姐為什麼會放棄料理的原因,她一定會找出來,然後,她們要再一次一起做料理!
…………
怎麼回到家的,鬱理都已經忘了。
世果學妹的一番話,弄得她腦子亂亂的,心裡悶悶的很難受。
其實不隻是學妹有話要問她,鬱理也有很多話想跟世果講,想跟媽媽講,想跟身邊認識的每一個人講。
可是,說不出口。
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關上門,甩掉高跟鞋,扯開脖子上的方巾,隨手扔掉的同時腳步不停地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摘下耳朵上的耳釘。
鬱理擰開水龍頭,狠狠地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到最後手就按在臉上一直不放開,肩頭無聲地顫抖。
像是哭泣,又像是恐懼。
…………
換上寬鬆的家居服,鬱理再度躺回了床上,並且還戴上了虛擬實境遊戲機。
心情不好,就該跨入遊戲的世界逃避現實,這才是死宅的作風。
“連接開始!”
眼前的光影變幻,虛擬的五感替換了現實的感官,鬱理來到了《刀劍亂舞》的標題界麵。
【新入遊戲】【載入檔案】【刀帳集錦】【遊戲設置】
四道豎聯一樣的按扭懸浮在光幕上,鬱理這次並沒有急著讀檔進遊戲,而是好奇地點開了【刀帳集錦】的界麵。
畫麵瞬間變幻,變成了鬱理十分眼熟的卡牌背包界麵,對,就是那種一個方框一個人物,然後方框一排六個,依次不斷往下排的界麵。
除了最開頭的四排多是有刀劍男士的圖像之外,彆的方框都是透明的,鬱理一看就知道那些都是代表自己還沒鍛到手的刀。
看了一下自己現有的刀劍男士卡牌,鬱理發現這些牌是按照就近原則排列的,她最近鍛到的刀就是壓切長穀部和太郎太刀,所以這兩刀都排在最前,後麵的依此類推,然後每一張刀劍男士的卡牌上麵都標有他的名字、刀種、刀派、以及代表稀有度的花瓣數量。
每張卡牌的正上方,鬱理看到都有四顆光澤黯淡的寶石,因為很顯眼,所以就算很黯淡她也沒辦法無視,從左往右,是粉色,綠色,金色,黑色,前麵都可以加個“暗”字,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
估計要等她打出一個結局才能見分曉吧,鬱理這麼想著順便數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刀,二十八振,還差兩把就滿三十了,不愧是看臉的“新手審神者”,她鍛刀失敗的機率這麼高也是夠黴的,想想自己玩的那三個手遊,除了《陰陽師》以外,《夢百》和《fgo》倒是抽了不少五星,啊……果然歐氣都跑那邊去了嗎?
花了十秒鐘考慮了一下棄坑轉移歐氣的想法,鬱理已經退出了刀帳界麵,選擇了載入遊戲。
先湊夠三十把刀再說。
“刀劍亂舞,即將開始。”
隨著一道低沉緩慢的男音響起,鬱理眼前鳥語花香的庭院變幻消失,場景換到了她存檔前躺著的起居室裡。
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次郎太刀卻是拉著燭台切很興奮地上了天守閣去找鬱理。
“主公,本丸今天有三十刃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個宴會慶祝一下?”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偏偏次郎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女性化,因為不用出陣,他一身寬鬆的黑色和服,腰間係著華麗的兵兒帶,比起花魁式的出陣服要男性化多了的姿態在鬱理眼中也順眼了很多。
畢竟這麼大個子,扮得再美女隻要一走近違和感還是重啊。
“宴會?”鬱理擰起眉頭,“我看你隻是想趁機多喝點酒吧?”
“啊哈哈哈哈,怎麼會,人家是真心想慶祝的嘛!”被一下子看破心事,次郎扭頭否認。
嗬嗬,皮笑肉不笑地盯了次郎一會兒,鬱理不得不將視線轉向燭台切,發現對方也是一臉無奈,一看便知是被強行拖上來的。
“咳,燭台切,廚房裡的食材夠辦宴會嗎?”努力忘掉之前的尷尬事,鬱理轉頭看向她的廚房大總管。
對方沒說話,隻是用苦笑回答了她的問題。
“根據我的調查,如果隻應付今天的晚宴廚房裡的食材還是儘夠的。”長穀部在這時給鬱理一份詳解,“但是,之後三餐的食材供應光靠田地上的采收已經不足以應付了,需要靠采購撐過這幾天才能恢複正常的自給自足。”
“哦哦!長穀部你連這個都知道嗎?”鬱理驚訝了。
“是!從被您任命為近侍開始,對本丸各方麵有一個全麵的了解是我應該做的。”長穀部行了一禮,一臉認真道,“身為您的近侍,本丸裡輔佐主君的第一人,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場其他幾人表情是這樣的:=口=
似乎能理解為啥老板們的秘書工資都這麼高了,太勞心勞力了,不給高工資誰給你乾啊。
“主上,現在本丸還處於開荒階段,刀帳不過集齊一半不到,財政方麵並不寬鬆,不建議您舉辦什麼慶祝宴會。”長穀部完全站在審神者的角度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