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這身衣服,破得比以往還要厲害啊。戰況這麼激烈嗎?”燭台切身上的傷口和血跡沒有了,隻有滿是血汙和缺口的衣衫證明之前的傷不是錯覺,以前雖然也破破爛爛但好歹都裹著身體,現在上衣都隻能大敞著掛在身上了。
“今天運氣不太好,遇到檢非違吏。”
身為隊長,燭台切有必要將自己的戰況彙報給審神者。檢非違吏,是遊戲裡除開玩家和溯行軍的第三方勢力,他們也是曆史的維護者,實力堅強但是卻沒有分辨力,不管是玩家還是溯行軍,隻要被他們查到了一律全殺,鬱理感覺就是遇到的隨機強力怪,確實運氣不好。這次互相遇上發生戰鬥,燭台切為了保護同伴使出了真劍必殺,所以衣服才變得更加破爛了。
“一直這樣可就太難看了。”低頭看看自己,雖然身上沒有了傷痕,但這身破爛行頭果然是要儘快換下,燭台切正想著,卻發現對麵的審神者正一臉新奇地盯著他看。
大敞的衣衫將附喪神的胸膛暴露在空氣裡,燭台切肌理分明的健美身軀讓鬱理想到了那些雕像,漂亮的胸肌和輪廓分明的八塊腹肌,寬肩窄腰,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光滑飽滿的肌膚透著健康的光澤——這種流暢又漂亮的肌肉線條在現實生活中鬱理隻在電視和雜誌上見過,什麼?你說健身房?那是死宅會去的地方嗎?
現在,有現成的就在自己眼前,鬱理遵從了內心的好奇,抬手豎起一根食指輕輕戳了戳,感覺到了很有彈性的觸感,之後下意識地乾脆將整個手掌貼了上去按了按。
硬硬的,又軟軟的。
像是被天鵝絨厚厚包裹住的鐵板,柔中帶剛?
唔……原來手感是這個樣子的啊,難怪畫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什麼……
漸漸陷入沉思的鬱理忽然驚覺哪裡不對,回神之後就發現自己的手按在燭台切的腹肌上,而對方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多謝主公的誇獎,雖然我並不介意讓您多感受一會兒,但是眼下這個場合恐怕不太適合您繼續呢。”
咦?
咦咦?
噫——!!
臉色瞬間暴紅,鬱理覺得自己在二次元的表現應該像是炸毛的貓一樣全身都驚悚了。
“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不知不覺乾下流氓行徑的鬱理捂著臉奪門而出。
鬱理想要躲回起居室一直不出來,奈何也就慫了一會兒就不得不下樓,她鍛的刀時間到了,該放出來了。
裝作看不見燭台切,她一溜煙地跑進了鍛刀室,開始一個個召喚新刀。
“……哦呀。居然被召喚至塵世了。我是太郎太刀,人類理應無法使用的實戰刀。”
第一個出來的是一把大太刀,身形高大,容姿端莊,一身神社之人的打扮,手裡握著華麗的本體,向她禮貌地點頭。
“你好,太郎太刀。”鬱理微微仰頭看他,“我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那個,你是次郎太刀的哥哥嗎?”
“次郎?”太郎太刀的臉上露出訝色,有些緊繃的臉也緩和了不少,“他也被召喚過來了嗎?”
“我讓他過來,帶你參觀本丸吧。”
酒鬼次郎聽說大哥來了,端著酒瓶就風風火火趕來了,先是大笑著拍拍鬱理的背表示感謝,然後勾著自家大哥的脖子就走了,留下鬱理齜牙咧嘴地摸摸後背,心裡在想明天就讓那貨遠征去!
還剩下一把,趕緊召喚出來。
櫻花的幻像裡,一個脊背挺的筆直的身影出現在鬱理麵前,那是一個青年,穿著古老的神父裝,煤灰色的中分短發,英俊卻冷肅的麵龐,一雙紫色的眼眸帶著審視打量著她,但很快就將那份審視儘數收斂,姿態謙卑地向她行了一禮。
“壓切長穀部,隻要是主人的命令,無論什麼都為您完成。”
他說著,原本低下的頭微微抬起,看向鬱理。
“那麼,需要我做些什麼?手刃家臣?火攻寺廟?請隨意吩咐。”
果然,換了個地方現場氣氛就鬆快多了。
之後,螢丸被一把叫愛染國俊的短刀十分開心地叫走,紅頭發的元氣小子拍著胸脯向她保證會帶好螢丸,鬱理這才知道這兩把刀是一個刀派的。
不動行光依舊搖搖晃晃,然後被看到的藥研藤四郎拉走,鬱理也由此知道了包括長穀部在內,他和不動,以及燭台切都曾經屬於織田信長的過去。
感覺以後要補的曆史又要增多了,想想全刀帳六十振左右的數量,鬱理也隻能翻翻白眼,遊戲還不知道怎麼攻略,先把本國文化撿起來再學學也是夠了。
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次郎太刀卻是拉著燭台切很興奮地上了天守閣去找鬱理。
“主公,本丸今天有三十刃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個宴會慶祝一下?”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偏偏次郎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女性化,因為不用出陣,他一身寬鬆的黑色和服,腰間係著華麗的兵兒帶,比起花魁式的出陣服要男性化多了的姿態在鬱理眼中也順眼了很多。
畢竟這麼大個子,扮得再美女隻要一走近違和感還是重啊。
“宴會?”鬱理擰起眉頭,“我看你隻是想趁機多喝點酒吧?”
“啊哈哈哈哈,怎麼會,人家是真心想慶祝的嘛!”被一下子看破心事,次郎扭頭否認。
嗬嗬,皮笑肉不笑地盯了次郎一會兒,鬱理不得不將視線轉向燭台切,發現對方也是一臉無奈,一看便知是被強行拖上來的。
“咳,燭台切,廚房裡的食材夠辦宴會嗎?”努力忘掉之前的尷尬事,鬱理轉頭看向她的廚房大總管。
對方沒說話,隻是用苦笑回答了她的問題。
“根據我的調查,如果隻應付今天的晚宴廚房裡的食材還是儘夠的。”長穀部在這時給鬱理一份詳解,“但是,之後三餐的食材供應光靠田地上的采收已經不足以應付了,需要靠采購撐過這幾天才能恢複正常的自給自足。”
“哦哦!長穀部你連這個都知道嗎?”鬱理驚訝了。
“是!從被您任命為近侍開始,對本丸各方麵有一個全麵的了解是我應該做的。”長穀部行了一禮,一臉認真道,“身為您的近侍,本丸裡輔佐主君的第一人,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場其他幾人表情是這樣的:=口=
似乎能理解為啥老板們的秘書工資都這麼高了,太勞心勞力了,不給高工資誰給你乾啊。
“主上,現在本丸還處於開荒階段,刀帳不過集齊一半不到,財政方麵並不寬鬆,不建議您舉辦什麼慶祝宴會。”長穀部完全站在審神者的角度出言道。
“怎麼這樣?”次郎拖長聲音很是失望,“這樣宴會不就辦不了了?”
“次郎,長穀部說得沒錯。”燭台切轉頭看他,“所以之前你這麼說時我才拒絕你呀。”沒想到他直接找上審神者,看來是真的很期待有一次宴會。
現場就要陷入沉默時,鬱理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那就辦吧。”
她的一句話,讓其他三刃同時抬頭看過去,就見自家審神者雙手托腮輕描淡寫道。
“可是……”/“主上……”
燭台切和長穀部同時開口,就被她抬手製止。
“這次晚宴的開銷由我個人負擔,不走公賬。”鬱理看了一眼次郎,“次郎說得對,三十振刀了,也該辦一次像樣點的活動了。我這個主人平時很少露麵,很多刀大概對我也就一知半解,這可不是好事呢。”
“主公。”燭台切愣住,似乎不太敢相信這番話出自他任性的審神者之口。
“燭台切,去籌備吧,缺什麼就去買。”鬱理伸手一揮,這動作在次郎眼裡不要太帥,“你主人我不差錢!”
氪金而已,名畫家無所畏懼。
“唉呀!主公,人家愛死你啦!哈哈哈哈!”次郎已經高興地撲過去,抱著鬱理使勁蹭。
“放手,快放手!我快被你抱殺了!”
“次郎太刀,快放開主上!”
“主公!!”
廣間裡混亂了好一陣才算消停,走下二樓的次郎就算被鬱理嚷嚷著“明天讓你去遠征”也不改好心情,一旁的燭台切看他哼著歌的樣子也是無奈:“就這麼高興嗎?”
“是很高興啊,我們的新主公並不是真的孤僻,燭台切你不是最擔心這一點麼?”次郎笑著應道,“現在是不是安心多了?”
“安心什麼的還太早。”燭台切抬眼看他,“主人的生活習慣你也看到了,在本丸有我們在還好,回現世的話我是真的怕她一個人過得亂七八糟。”
如果鬱理有聽到,她一定會反應過來,自己會被拖著按時起床的前一天就是跟燭台切聊天時隨口說了自己在現世一個人住的情況。
“據她說在當審神者之前,是賣畫維生。”燭台切把視線撇到一邊,臉上憂色更甚,“這種職業者一般過得非常隨意,一旦投入工作根本就是廢寢忘食,身體一般都不怎麼好……”
“現在本丸是開荒期,主公是離不開本丸的,我們幫主公好好調養身體就行了啊。”次郎聽他這麼講直接道。
“就因為是開荒期,趁著她還沒想著回現世,我和藥研商量著想要改正一下主公的生活習慣。”燭台切歎氣,“誰知道長穀部來了就被任命為近侍,今天早上……”
次郎也想起早上那會兒的衝突,頓時恍然大悟:“你們那會兒是為了這件事吵架啊。”
“長穀部是主人至上,除了主人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觀念也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他覺得主人的個人生活如何如我們這些臣子不應該過多乾涉,認為我們現在的行為讓主公完全威嚴掃地,已經是在反客為主,早就僭越了。”
次郎想起每天早上用早餐時,審神者那總沒睡飽怨氣衝天的臉,雖然燭台切他們是好心,但長穀部的說法也不能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