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個懶主人養著並且生活還很滋潤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他們說不上來。
“沒辦法了。”一直不說話的燭台切抬頭,眯起了金色的左眼,“事到如今,隻能再找長穀部君談談了。”
繼上一回交涉失敗,燭台切和藥研再也沒有去長穀部談過這個話題,這一次不找不行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發生一些不妙的事。
鬱理對此一無所知,她正用遊戲裡的電腦刷著單機遊戲,玩著玩著就覺得不過癮的死宅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把時間比調整到1:1,到時候買個手機或者下載一個模擬器讓她刷手遊或者網遊了。
唔,那樣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
想想自己的獨居情況,她迅速打消念頭,看看電腦上的時間,本丸時間晚上10點,而現實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不知不覺從回到家後她已經陷進這個遊戲7個多小時。
看著屏幕上係統給的退出遊戲去進食的提示,她低頭想了想,還是決定退出登陸。
雖然晚飯不吃不算什麼,但是五穀輪回這種事還是很有必要的。
“長穀部,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從電腦前起身,鬱理對著近侍打了聲招呼,踢開腳邊的薯片袋糖果盒可樂瓶等等雜物,直接去了起居室。
近侍刀恭聲應諾,鬱理出了廣間就能聽見長穀部在替她收拾垃圾的聲音,心頭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隻是有點不好意思,她轉身就進了起居室躺在了榻上。
點擊【退出】。
“寢落”法好是好,但總歸麻煩了些呢。單機遊戲應該有更簡單一點的登出方法吧?
意識陷入黑暗前,鬱理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從遊戲裡出來,鬱理的感官從散發著檀香味的床榻回歸了現代的席夢思,坐起身從頭上摘下遊戲機,她看了看緊閉的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算了,不叫外賣了。”
想起冰箱裡還有不少囤貨,鬱理出了臥室先去了洗手間一趟,隨後就進了廚房。
幾分鐘之後,隻聽見微波爐“叮”的一聲,她端著一杯熱牛奶,一盒外賣專用的速食便當走了出來,正要開吃時,就聽見門外傳來“喵喵”的叫聲。
剛打開蓋子的鬱理隻能歎氣一聲,先去開門把某隻黑貓放進來,轉身又進了廚房,又是“叮”的一聲,出來時端著切成片的熱狗和一小份牛奶放在了黑貓麵前。
“一起一起。”舉著牛奶杯,鬱理向著黑貓做了一個共勉的動作,笑哈哈地喝了一大口,隨後開始享用便當。
喵星人還是老樣子,吃乾抹淨轉身走貓,留下鬱理為它洗刷盤子。
這算什麼?二次元裡彆人伺候她,三次元裡她伺候貓?
腦中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鬱理洗完了盤子,又將廚房上上下下清掃了一遍,隨後又去畫室將白天扔下的顏料盤畫筆之流儘數收回收拾乾淨,把垃圾都扔出去,今天的工作才算完了。
去浴室裡洗了一把澡,換了身睡衣,再回到臥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時間正好,再登陸遊戲吧。
鬱理不知道,她這次登上本丸,之前快活似神仙的生活直接一去不複返了。
“主上,非常抱歉這個時間叫醒您。”
本丸時間七點整,鬱理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保持著木木呆呆的表情看著跪在榻邊一臉不忍的長穀部。
“為了您的身體健康著想,從今天起,我不能再讓您保持不規律的作息方式了。”
what!?
鬱理一下子清醒了,瞪大眼睛看他:“長穀部,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意思就是,從今天起,請您繼續按時按點起床和休息。”長穀部的身後不知何時站著燭台切和藥研,這兩把刀一臉的笑容可掬,“還有關於針對您一直不肯外出走動和總吃零食充饑的壞習慣,我們會一點點幫您調整糾正過來的。”
……不,不不不,這不是真的!
從兩人的臉上看出這不是開玩笑的鬱理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放在了長穀部身上,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對方卻是更加愧疚地把頭低下去。
雖然原因不明,但鬱理也明白了,她在本丸的強力依靠,已經倒向了“敵軍”。
“長穀部,你這個叛徒!”
是鬱理的公寓裡唯二保持乾淨的地方,對,就是廚房和畫室,就這兩塊地是淨土,每天都會被房子的主人仔細清掃一遍的地方。
畫室裡靠牆擺了很多畫架,大多數畫架都支著畫板,從畫架上可以看到很多已然是成品的畫作,它們全都是景物畫,或是深山空穀,或是藍天碧海,又或者花海成群,再不然是陰雨天城市朦朧的一角,秋季的公園裡鋪滿枯葉的秋千,冬季裡萬物沉睡的樹林,還有更加簡單的就隻畫了一套精美的茶具,插有鮮花的水晶花瓶,趴在窗台看著窗外的黑貓背影,以及精美可口的食物……
但凡是景物,作畫者都能漫不經心將它入畫,並且這些畫用的手法和材料都各不相同,油畫,水彩,素描,鉛塗,每一種從那些畫作上就能看出畫者信手拈來的深厚功底。
可有一點卻是相通的,隻要有人過來看畫,這裡的隨便一幅都能讓觀畫者沉迷於畫中的意境,看到畫者想讓彆人感受到的情緒,或開闊心胸,或滿懷喜悅,或沉穩安寧,或提升誌氣,再不然乾脆直接挑起你的食欲。
這些輕易就能挑動人情緒的景物畫,一經推出怎麼可能會不受人追捧喜愛,彆說這些畫作線條無一不流暢精美,就是畫得讓人看不懂也照樣有人瘋一樣去買。
無論是從藝術方麵的觀賞價值還是在撫慰精神上的實用價值,星宮鬱理的作品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和圍了牆邊堆放在了一圈的那些成品不同,畫室的最中.央孤獨地擺著一支畫架,上麵還蒙著白布,顯然,畫者並不想讓彆人看到裡麵的內容。
鬱理走進畫室,她的手裡端著準備好的調色盤,麵無表情地掀開了這塊畫布,露出了裡麵已經打好形底,正逐步上色的人像畫。
對,它是這間畫室裡目前唯一的人像畫。
這是一幅油畫,畫中描繪的是一個身著紅色禮裙的少女走在玫瑰園裡的景色,玫瑰妖豔,栗發少女的紅色長裙同樣華麗,她做出了一個向前走並回眸一笑的動作,飛揚的發絲,揮舞的手,以及微微旋起的裙擺,一切都很傳神,偏偏栗發少女線條優美的臉是空白的,五官至今隻畫了鼻子,畫師給少女虛虛點出了紅唇的輪廓,雖然隻是輪廓,也能看出那是一道美麗的弧度,除此以外再無其它。
鬱理拿起畫筆,無視了那空白的臉,專心給少女的玫瑰背景填充細節。看她的樣子,短期內並不打算給少女描繪五官。那些本就豔麗的玫瑰在她的精心描摹下,越發肆意地怒放,一眼看去,甚至有種鼻端已經嗅到花香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