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和你賀介叔叔,真到晚年也不需要你和新吾養。”而旁邊的女主人嘴上說著不要,可臉上卻是笑得格外開心,“比起幾十年後才要操心的事,我更擔心我的女兒什麼時候能嫁出去。”
“咳咳咳!”這個話題轉得猝不及防,嗆到的不隻是鬱理,連新吾都傻眼。
“不用這麼急吧?”鬱理抽著嘴角,“我今年也才二十三啊。”
“就是說啊。”當弟弟的立刻附和。
“你也彆攀你姐,你今年也十七了,到二十歲成年也就三年。”家裡的女主人看了繼子一眼,那莫名犀利的眼神讓新吾立刻一縮脖子,隨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兒身上,“本來之前我還一直很擔心,看到去年下半年你慢慢地肯走出屋子,現在都願意出國,總算能徹底放心了。”
鬱理聽出了母親的潛台詞,嘴角抽得更厲害了:“……你是怕我一宅到底,所以才想把我嫁出去嗎?”
“我怕你一個人總呆在屋子裡憋出……”想到今年是正月,留美子強行咽下了後麵的話,但其他人都秒懂了。
“姐,好險,差點你就被打包嫁出去了呢。”做弟弟的開始幸災樂禍,然後他俊秀的小臉就被人狠狠捏著報複了。
“媽,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就想到結婚這個話題?”大過年的突然提起這遭,鬱理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這個問題讓留美子頓了一頓,或者該說這夫妻倆表情一瞬間都有那麼些不自然,最後還是坦白:“其實……應該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從鬱理料理大師的身份暴出來開始,一直到現在身價還在暴漲,無論是聲望還是社會地位的極速提高,都讓藤原夫婦身邊充滿了打聽長女婚姻問題的人。
鬱理以前一直都宅在家中,有什麼事全是經理人幫她擋了,家裡人要是被問到這些也不會輕易告訴她,現在隨著她的人望漸高,一個美貌有錢還單身的年輕女性,怎麼可能沒人打主意。
“……還真是沒想過呢。”連戀愛都懶得談的人怎麼可能會跨過去直接考慮婚姻,鬱理終於也想起有記者也會問她這種事她當時都是直接回答不考慮來著,原來還有很多人都不當真直接繞過去攻略她家長了啊。
“關於這件事,我們尊重你的意願,不會隨便亂來。”當繼父的直接道,“以前你媽媽說怕你一個人獨居擔心沒人照應,現在你肯出來四處走動,想來這個情況會好轉。我們這邊你儘管放心。”
“謝謝叔叔。”對這個繼父,鬱理真的很感激,“我讓你們費心了。”
“那就在家裡多住幾天吧。”留美子道,“明天隨我回神奈川拜年,然後再去太爺爺家……”很快,正月裡的行程安排就在母親的一張嘴下全部排滿。
“是,是……謹尊母命。”鬱理老老實實點頭。
“不如乾脆就一直住這裡好了。”新吾撇撇嘴,小聲嘀咕,“明明都回東京了,還去港區買了樓層繼續獨居,什麼毛病。”
“那不行。”鬱理一拍他腦袋,“我的愛好就是獨居,誰也不能剝奪。”
“怪癖,怪人。”
“再吐槽揍你哦!”
合家團圓的正月,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享受家庭的天倫之樂的,或者說,正是利用了大多數人享受節日放鬆警惕的這種情緒,開始了為非作歹的勾當。
鐮倉,幾個月不曾有人踏足的星宮宅,在夜幕降臨之時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三四個全副武裝蒙著頭麵的黑影,邁著落腳無聲的輕盈步伐目標一致地朝著宅邸深處奔跑而去。
從他們老道的舉止以及沒有一絲猶豫的腳步就可以看出,這是一群很專業的盜賊,而不是一般的賊偷。
星宮鬱理的聲望漸高,引來的不隻是身價暴漲社會地位的提高,還有她的私人住宅地址以及價值驚人的古董收藏和畫作都被有心人追查到,並且不出意外地動了歪心思。
這夥盜賊團就是在查明這間宅子的主人有數月沒有回來,並且也沒有轉移收藏的行為後,直接製定了正月當天前來行竊的計劃。
早早的搞來了這間宅子的地形圖,他們潛進去的第一時間,是切斷了這間宅子的電源,然後腳步不停直接找到了藏刀室的地點。其中一人解下背後的背包,從裡麵拿出了一台小型電腦,在輕車熟路小心拆下藏刀室大門電子鎖的外殼後,將電腦上的兩根線接在了電子鎖上。
借著電腦屏幕微弱的光,一陣劈裡啪啦的敲打之後,電子鎖發出了鬱理平時正常開鎖的輕響聲,內部的機械鎖哢嚓哢嚓一道道全部打開的響聲站在門外都能清楚聽到。
打開電子鎖的黑影對著同伴們一點頭,動作利索地收起了裝備,其他人帶著戒備的用不導電的特製長棍小心地一點點推開藏刀室的門。
內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但他們都耐心等了五六分鐘,仔細聆聽裡麵沒有任何動靜產生後,又齊齊帶上了可以看清隱藏紅外線的眼鏡。
也沒有。
徹底確認沒有任何防盜措施了,幾個人又互相點點頭,留兩個在外麵守著,兩個戴上了夜視儀小心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這兩人就被通過夜視儀看到的畫麵呆了呆。
三麵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刀劍,每一振刀劍所用的刀拵都可以看出是十分簇新華美的,最重要提,以他們的專業眼光可以瞬間判斷出用材很貴,從纏柄的柄卷到刀鞘上的裝飾品,全都是些精心雕琢過的金玉之物。
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但一把刀受不受主人喜愛,有時候從它的刀拵就能看出來。同樣的,也能看出刀的主人富不富有。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不能真的看清同伴的眼神,但他們都清楚,這一次,這一票乾得輕鬆而且還賺大發了。
走在左邊的人上前一步,本想小心地去取牆上的刀劍,卻被同伴扯了扯袖子,要不是他們這個團隊約好了動手時輕易不要開口說話,他都想不耐煩地問乾什麼。結果轉頭就看到同伴給他指了前方不遠處一個角落,他順著指向看過去,突然也是一呆,然後下意識地倒退一步。
那是一幅畫,在夜視儀的特殊鏡頭下看到的第一眼是覺得恐怖,可是再看下去,這種恐慌感就沒有了,反而有點讓人沉迷上癮,不由自主陷入這幅畫的意境裡。
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兩人都不想著先去取刀劍,而是不由自主走過去,想摘下這幅畫。
這才是這間屋裡最值錢的東西!
然而,手即將要摸到畫架的瞬間,一道製止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請住手。”明明是溫潤如玉的男聲,甚至還用著敬語,但語氣完全算不上友好,“這不是你們的臟手可以觸碰的東西。”
有人!……什麼時候!
兩人駭然揚頭,悚然地發現幾步開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姿筆挺的軍裝男子,此時正冷冷看著他們。
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守在門前的那幫人呢?
剛想到這個問題時,隻聽見門外傳來了兩聲重物倒地聲,不知何時,門口又出現了兩個陌生的身影。一個大半個身子都裹在一塊布裡的青年,另一個是穿著長風衣和高跟長靴的少年。
“和他們廢話什麼?”那風衣少年直接開口,眼神冰冷,“擅闖民宅還進行偷盜,還把主意打到了這裡,這種不法之徒直接斬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