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怪你。”伸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鬱理也像是想起了什麼,站起身,從搬家的箱子裡取出了一個玻璃瓶。
瓶子是全封口的,裡麵懸浮著一點火光,豆大的光芒像被罩住的蠟燭火苗一樣隨時都會被熄滅,誰能想到這就是害她沒了房子的罪魁禍首。
“很厲害嘛,一口氣點了十棟房子?”鬱理冷臉看著瓶子裡的小東西,還差點燒了她的刀,直接捏死它就太便宜了,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置才解氣。
不過眼下並不是好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將玻璃瓶重新放好,鬱理穿過大廳沿著走廊前進,越過餐廳、臥房和畫室,終於在最裡間的屋子停了下來。和鐮倉那棟彎彎繞繞的古宅不同,這間頂層公寓隻有一層,麵積是不小,但房間有限,這是最後一間空屋,如今正好被她拿來當藏刀室用。
推開門,從落地窗直射進來的陽光將整間屋子照得透亮。鋪著厚厚羊絨毯的地麵散亂地堆放著一把把刀劍,如同她還沒從兵荒馬亂中恢複過來的心情。它們全都完好,隻是簇新的刀拵上不時出現的被火燎到的焦黑印跡證明了差一點就要發生的慘劇。
鬱理抿抿唇,走了進去,然後在它們旁邊就地坐下,伸手拿起其中一把放到身前。
這是一振太刀,朱絲柄銀色鞘,鞘身上擂著金絲,用珊瑚和珍珠拚貼的圖案做點綴,端的是華美無比,隻是刀柄上以朱絲纏繞的柄卷略有焦痕,破壞了這份華麗,鬱理的眉頭皺了皺,雖然她搶救得及時,但來之前已經被燒到的部分還是有的。
伸手輕輕按在燒焦的部位,她垂下眉眼,掌心屬於靈力的微光閃過,再拿開時柄卷已經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任何被燒過的痕跡。
“我去!原來念一聲「Pain Breaker」真的有用!C媽……不,C子誠不我欺!”純粹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又把英靈們的招式想著用上,沒想到成功了反而先把自己嚇了一跳,“不愧是我《FGO》的專業奶媽,「萬疵必行修補」在三次元真是實用多了。”
修複了焦痕,鬱理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很多,甚至有心將太刀拔開鞘仔細看了看刀身,已經是午後的陽光折射在刀身上,有些刺眼,但當事人卻很歡喜。
“這下子,你就又是帥氣的光忠啦。”
將太刀收好,整齊地放在一邊,鬱理又拿起第二把,是小夜左文字,這孩子隻是刀鞘上被煙熏黑了些,鬱理找了塊酒精布擦一擦,很快就乾淨如初。
然後是第三振……
第四振……
直到日落西山,鬱理即將結束最後一把刀的檢查修複時,毛球黑吉把她響鈴不停的手機拿了過來,是媽媽的來電,她趕緊按下接聽。
“喂,媽,我在東京呢……啊?上新聞了?……這不是房子被燒了,事情一下太多,我給忙忘記了嘛……對不起對不起,真不是故意瞞著不說的,實在是事多……沒有沒有,古董都被搶救回來了,全都好好的呢……我才沒要刀不要命!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不信你問我老板……呃,好好好,我馬上吃飯,就去就去,您彆催了!……不用您特地過來,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就回彆墅行麼?”
好說歹說,終於把擔心得不行的親媽給哄好,鬱理也是鬆了口氣。被媽媽一提醒,她也終於想起來自己除了早上那塊三明治,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呢。
“不行不行,得填肚子去,小黑都不提醒我一下。”一邊埋怨著,鬱理就手撐著地慢慢爬起來,沒辦法,坐著太久身體都僵了。
黑毛球今天一天都沒敢出去浪,實在是嚇壞了,聽到主人的埋怨全身的毛刺都耷拉下來,要不是鬱理眼尖,都沒看到它身上的一些毛刺也被燙壞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因為愧疚不好意思嚷嚷著吃午飯。”伸手在它頭上一拍,一記萬疵修補術下去,黑毛球身上的傷立馬好了。
小家夥親昵地蹭過來時,鬱理還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這就是爸爸說過的死神斬魄刀的自帶技能?
好像……她一直都小看了千幻的本事啊。
上午風裡來火裡去,下午餓著肚子用靈力修刀,餓得不行去了廚房煮了碗麵給自己和小黑填飽了肚子,鬱理強撐著洗了把澡收拾掉身上的煙熏火燎,回了臥室就一頭栽倒在床迷糊了過去。
好像,忘了什麼……
哦,想起來了,在口袋裡……
記起自己把ROM卡也帶出來的過程,徹底沒了心思鬱理這回直接睡死了過去。
月落星沉,太陽又一次從東方一點點攀升上來,光芒從淺淺的金色逐漸轉濃,告訴所有人日頭漸高。
熟睡中的鬱理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慢慢喚醒意識的,但昨天勞碌的身體讓她還想再睡,所以死活不肯睜眼。
直到有人在耳邊輕輕叫喚。
“小姑娘,該起床嘍。再睡下去早餐要涼了。”
溫柔低沉的男音,微帶著寵溺的笑意,躺在床上的人卻隻是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爺爺,不要吵。我要再睡會兒……”
幾秒之後,翻身的人又翻了回來,她慢慢睜開眼睛,視線裡一雙嵌著夜中明月的美麗眸子就這麼撞了進來,剔透的藍色眼瞳像是夜晚中的湖水溫柔的倒映出她的身影。見她望來,那雙眼睛裡的笑意更濃了。
啊,不管什麼時候這個臭老頭都是這麼好看啊……
迷瞪著睡眼盯了他一會兒,鬱理又緩緩轉頭看向窗外,50樓頂層的絕美風景透過半拉著窗簾的落地窗一覽無餘,大好江山儘收眼底,一群白鴿穿過重重高樓剛好從窗前飛掠了過去。
嗯,不是本丸。
“哈哈,我果然在做夢……”
喃喃了一句,她腦袋一歪眯起眼睛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