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前田揪著她的衣袖,明明也想哭卻還是努力地向她展露笑臉,“您回來就好。”
旁邊的謙信景光也是用力點頭:“回來就好,燭台切告訴我,您總會回來的,所以我一直忍耐著……忍耐著,嗚……您怎麼才回來啊?”忍了快一年,謙信告訴自己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哭,卻在見到主人時還是沒忍住,低頭擦起了眼淚。
“主公大人,主公大人,嗚……”揪著她另一邊袖子的五虎退是真的在泣不成聲。
“主人,您不在的時候,我都有在照顧所有的小孩子喲。”毛利說著話,一不留神一串淚珠從他的笑臉上滾落,小男孩卻不管,從身上拿出一方手帕踮起腳給鬱理擦眼淚,“哎呀,主人哭了可就不漂亮了。”
鬱理趕緊彎腰低頭,讓他給自己擦臉,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麼久的逃避真的很不妥。
和早就在現世見到主人的夥伴們不同,這幾振短刀和其他不得不留守在本丸的其他刀種一樣到現在才見到人,包丁直接第一個不管不顧衝過來抱著就哭。
他不想管一期哥他們做下的事,他隻記得不管主人因為他們重來幾次,都始終如一對他的好。他沒有做錯事,主人不能不要他!
十個月,快一年,這些小短刀忍不住一個個過來求抱抱,大門裡一期一振推了推同樣紅著眼眶的厚藤四郎:“不去嗎?”
“你在說什麼啊一期哥。”厚低頭用手搓了搓鼻頭,想以此揉掉鼻音,“我可是男子漢,彆把我當成小鬼啊!”話是這麼說,可是看主人哭著一個個給那些同樣哭得慘的家夥們擁抱時語氣裡不由多了幾分忍耐。
這場麵大多數刀是默默看著,也有刀覺得受不住,就急躁地想打斷。
“喂!你們還要在門外磨蹭多久!”大包平第一個高喊出聲,“有什麼話不能進來再說,非要在外麵一直哭嗎?”這大嗓門引得周圍的刀紛紛側目。
“看、看什麼看?”大包平頓時更不高興了,“我說錯了嗎?”
“沒有,隻是難得聽你說得這麼好。”鶯丸在旁邊點頭,“有點驚訝。”
噗!
原本還有些傷感的鬱理頓時笑出來,眨著紅紅的眼睛也跟著點頭:“大包平說得對,是不該一直杵在門口的。”
牽著短刀們的手跨進本丸,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了,鬱理站在前院裡,在自家刀劍的包圍下環視著許久不見的本丸。
“說起來,本丸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呢。”她感歎著,而現世已經是七月,正好又到了梅雨的季節。
大包平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聽到她提起時間,頓時臉臭了下來:“是啊,再有兩個月不到就是一年了。把我丟下這麼久你簡直……”
“咳咳咳!”鶯丸用力地咳嗽起來,紅發的青年收到提示憋屈地把嘴閉上。
可以想象後麵不是好話呢。鬱理心頭暗想,隻得咳嗽一聲:“長穀部,我好些天沒回本丸了,你把情況跟我說一說吧?”
長穀部剛想說話,那邊小烏丸突然伸手製止:“吾主,處理本丸事宜不急於一時,您剛剛歸來還是先坐下喝杯茶,歇息放鬆一下較好。”
鬱理一愣,隨後也反應過來:“哦!對對,先休息,我們去大廣間!我也有很多話要和大家講。”
現場再度熱鬨起來,刀劍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本丸裡發生的事,中間也摻雜著很多想她的話,鬱理一一聽著,也會說一些她在現世的事,反正她的身份全本丸都知道了,甚至知道得比她本人還多,沒必要隱瞞什麼了。
龐大的隊伍慢慢朝著大廣間的方向移動,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某些刀被故意排在了後麵,被重重身影擋著,像是隔離什麼一樣。
站在“隔離區”內的刀劍們也紛紛默認這種做法,和泉守兼定就在其中,他低頭沉默著跟在隊伍末端,旁邊的堀川有些擔憂地看他。
“兼先生……”
“我沒事,彆這種表情啊國廣。”對方率先笑起來,“主殿不是回來了嘛,這就很好了,總不能再把人嚇跑了吧?”
土方組的不遠處,是同樣低調的源氏,膝丸看著自家笑容怡然的兄長,每次都覺得提心吊膽。明明犯事的還有個三日月,偏偏所有人防阿尼甲防得最厲害。雖然膝丸也覺得挺有道理,但果然……好吧,他還是繼續看著兄長吧。
大廣間裡很熱鬨,因為今天主人回來,所有刀都沒有出外勤,連內勤都暫時放一邊,就想看看主人怎麼樣了。
樣子沒怎麼變,但是更成熟穩重了,看著他們笑起來時還是老樣子。
“我已經變得很強了哦!……不信下回去手合室切磋了看看啊!”
“咦咦?《花丸》番已經完結了嗎!?……也是,這麼久了十幾集的動漫肯定結束了。……不急,等有空再看啦。”
“什麼!?陸奧守的極化許可下來了!?就是前幾天的事!?……嗚哇,不愧是我的初始刀,第一個要去極化的呢!”
陸奧守被為他欣喜的主人抱了個滿懷,高興的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咱也沒想到啊,還以為連太刀都開放修行許可,都沒咱的機會呢。”畢竟政府總是避開他們五把初始刀的極化。
“哈哈,時之政府應該沒這麼坑的吧?”鬱理笑著道,“不過,你去修行的事就先放放吧,好不容易才見麵的,彆找我要旅道具急著走啊。”
“這是當然的啊!”對方爽朗大笑,然後趁著鬱理不注意用拳頭鑽她的腦袋,“說好的一起展望新時代呢!就這麼拋棄部下當了逃兵,你這個大將太不合格了!”
“誒!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鬱理趕緊求饒,“三朝元老”的陸奧守突然發火,就算是她這個主人也不敢反抗,“我下次不敢啦!”
“沒有下次!”陸奧守鬆開了手,看著她沉聲道,“主公,這次是我們做得不對,我們不會反駁什麼。但請相信我們,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們這些刀啊,都是受過你恩惠的啊!”說到最後,他又爽朗地笑起來。
一番暢談和嬉鬨下來,相隔了近一年的生澀感很快消失殆儘,鬱理和大家聊天,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在瞞著她什麼,但他們也不避諱,隻是告訴她說了會改變曆史,鬱理隻能作罷。
改變曆史……
守護曆史……
人類的曆史,或者說過去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這一切不是遊戲的時候,鬱理不由陷入沉思,溯行軍們不是遊戲怪,是真正的叛亂者,那麼刀劍男士和審神者就真的在做一件偉大的事。
什麼深明大義的話不用說,隻要想想如果改變了過去,原本你所愛的親朋好友或者愛人因此消失,你接受嗎?
所以現世的安好,是有人替他們負重而行,隻這一點,就足以讓鬱理對刀劍們和她從未見過的生活在未來時空的同僚們肅然起敬。
夜晚,酒宴的狂歡過後,鬱理坐在二樓的廣間,認真聆聽長穀部的彙報。
“很抱歉主上,資材上的空缺還是沒補上……”本丸大總管很慚愧,主上失蹤那段日子,他也是手入室的常駐員,消耗了不少資材。
“沒關係。”手裡握著氪金大招的鬱理對此並不在意,何況資源庫存還是很充足的,說明他們一直都沒懈怠過,“你們沒事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一直打理本丸了,長穀部。”
“這是我應該做的。”聽到主人這麼說,長穀部隻覺得慚愧,“如果您一直都在本丸坐鎮,現在一定……”
“又來了,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鬱理對這把刀無奈搖頭,“誇你就受著唄,我確實是沒你不行啊。”
話一說完,她自己就先愣住,長穀部也是同樣,灰發的打刀已經低下頭去,麵上泛起點點紅意:“您,您過獎了……”
“不,不不不,長穀部你誤會了,我真沒彆的意思。”鬱理趕緊解釋,臉也開始漲紅,“我就是覺得你人特彆好,什麼都能做到,幫我把本丸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我特彆高興……”
媽蛋,為什麼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本丸的大總管走時臉還是紅的,而留在廣間裡的審神者已經在絕望捂臉,她為什麼這麼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