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放過自己(1 / 2)

[綜]刀劍攻略 同仁坑 12610 字 8個月前

手合室裡, 看著縮成一團哭泣不止的鬱理, 和泉守不知所措, 猶猶豫豫幾次伸手, 卻硬是半途又收了回去。

就在這時,有人沉默地走了進來, 和泉守轉頭看去,是山姥切國廣。他先是有些意外,隨後想起來, 今天山姥切是近侍。

身披白布的青年來到主人身邊, 也不說話,隻是伸手解開了身上的白布,輕輕一抖, 布料嘩啦一聲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動靜讓哭得難受的鬱理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就迎上了金發碧眸的打刀擔憂的目光, 那張哭花的臉也同樣落在對方的眼裡。

“回去吧。”他向她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鬱理看著遞在她麵前的手,下意識地揪緊了身上的白布, 最終還是騰出一隻手握住了它。

和泉守站在原地,看著近侍刀走在前麵牽著同樣默默無聲半身都裹在白布裡的主人,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手合室,半天都沒動彈。

為什麼……?

和泉守還是不明白。

明明事情都說開了, 責任毫無疑問也是他們的。對著他們生氣發難才是應該的吧?

為什麼……她還會這麼難過自責呢?

簷廊上十分安靜, 隻有鳥雀的鳴叫不時響起。鬱理一隻手被山姥切拉著, 另一隻手揪緊扣在胸前的白布,兩人踩在木板上緩慢而又勻速的步伐聲,讓她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許多。

她不禁抬頭,看著前麵沒了白布遮掩也走得昂首闊步的金發打刀,仿刀的身份已經再不能給他帶來一絲自卑之意,還佩戴白布隻是習慣使然。

“我,是一件仿品。”

走在前麵的人忽然開口,但並沒有回頭,隻是繼續向前走的動作。

“是你費儘心力開導我,讓我明白自身的價值和意義。我很感激,真的非常感激。特彆是所有的記憶恢複以後,我才明白你是頂著怎樣的壓力幫我打開心結。我不知道我的分靈們有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主人,但是作為本物,我的主人能是你,我很高興。”

“山姥切?”鬱理呐呐地叫他的名字,步伐卻被他牽引著已然拐了一道彎,兩人很快抵達前往二樓的樓梯口。

“我作為刀被你收藏,也被你悉心照料了很多年,但是終究是曾經用來殺人的武器。廢刀令以後更是不可能被隨意拿出來使用,更加不可能跟總是隨你一起出行的那套廚刀相比。雖然我和他都是仿刀,但我很羨慕他。”

階梯被一層層拾級而上,山姥切一直牽著主人的手前行,直到廣間門口才停步鬆開。金發的青年終於願意轉身去看她,陽光裡沒了白布遮擋的山姥切纖細俊秀的麵龐帶著一絲悲傷和迷茫,一雙眼睛搖曳地鎖著她。

“這樣的我,希冀你更多的寵愛,選擇了這種方式重新遇見你,果然是錯誤的嗎?”

鬱理的呼吸一輕,瞪圓了仍舊潮濕的眼睛看向他。

“對不起。”山姥切低低道,他也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這麼貪心的,“主人,對不起。”

“山……”鬱理想說話時,對方直接越過她埋頭跑開了,隻留下披在身上被揚起的白布和一串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一直到吃晚餐前,二樓都沒有一把刀上來打擾,鬱理也是一直呆在樓上沒出來過。

“大將,晚餐做好了,下來用餐吧。”穿著白大褂的短刀少年禮貌地敲敲門邊,站在門口通知鬱理吃飯。

“好的,藥研你等下,我把這份公文批完就來。”決定用忙碌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的鬱理起初沒反應過來,之後拿著筆的手一抖差點在紙上歪出去,“藥、藥研?”

“是我過來您就這麼吃驚嗎?”對方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看到主人慌張的臉都有些無奈,“您都能單獨去見江雪,也跟和泉守攤了牌,再見到我應該也不算什麼了吧?”

“……”你說得倒輕鬆。

“您在本丸也呆了有十天,我們這些被您重點盯防的刀是什麼態度您也該清楚了吧,這段時間讓您消化緩衝絕對足夠了。”藥研說著便抬腿走了進去,就見對方本能地縮了縮,他不由想笑,“您這幅樣子隻會加重彆人的進攻意圖,再理直氣壯一點啊,有錯的人不是您不是嗎?”

“……”三年起步什麼的,你讓她怎麼理直氣壯?

雖然她一言不發,但精明的短刀還是從她的表情上讀懂了一切,他是真的有點傷腦筋了:“以前就說過請不要把我當孩子看待,似乎您的觀念還是老樣子呢。果然我當時的努力也隻是一時之功,時效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鬱理扭頭,拒絕承認當時被這把短刀超高的男友力撩撥到直接結局的事實。

“聽不懂也沒關係。”徹底明白自己的大將是個什麼樣的人,藥研表現得很灑脫,“正如您所說,有些觀念是永遠扭轉不過來的。我不會再強求您用另一種眼光去看待我,也不會再出手對您做那種事了。大將,我們徹底和好吧,就像以前那樣。畢竟,那個時候,您從頭到尾都沒答應和許諾我任何事不是嗎?”

雖說表現得很耐心也很篤定,但藥研的心裡還是沒底的,他的大將多少有點死心眼還愛鑽牛角尖,所以他一直等到現在才把話挑明說開。他是刀,沒有現代人類那樣的感情觀念,當初因為觸及到主人的內心深受震動才生出念頭出手,現在恢複了所有記憶明白了一切,自然不會再隨便亂來,特彆是在已經引得大將受傷的情況下。

意識到沒有一絲可能,這把理智的短刀果斷放下了所有念想,繼續做他的忠誠之刃。隻要還能在主人身邊繼續守護她,他存在的意義就沒差。

……不過,他願意放手,也要大將放下心結接納他才行啊。

藥研安靜地等待著,一直到對方彆彆扭扭,但終於還是抬頭正眼看他後,他的心裡才真正鬆口氣。

“大將,一起下樓吃飯吧。”

晚餐席上,所有刀的表現都很正常,倒是讓鬱理有些疑神疑鬼,端著碗舉著筷子,假裝不經意地掃向座下吃飯們的刀劍男士,或者說某些刀劍男士。

燭台切在給謙信盛飯,鶴丸正偷偷給坐他旁邊的大俱利碗裡加一勺芥末,一期在照顧弟弟們的各種需求忙得都沒空抬頭,和泉守端著碗在發呆在堀川的提醒下才扒了幾口……

鬱理皺皺眉,扭過頭去看彆人,平安老刀組裡的小狐丸和三日月正優雅用餐,對麵源氏組膝丸又在慌慌張張,似乎身旁的髭切又說了什麼讓他招架不了的話,這個做兄長的卻是渾不在意的笑著,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轉過頭望向主座的方向,鬱理在他看過來前立刻低頭吃飯,完美避過目光相撞的尷尬現場。

過了一會兒視線繼續遊移,她看到長穀部一板一眼的用餐方式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往不遠處尋了尋,就看到用餐禮儀無可挑剔的龜甲貞宗,看到他鬱理就臉色複雜,隻是極化的打刀論起感應力要比太刀強多了,她的目光稍微留久一些就被龜甲察覺到,並且連讓她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逮個正著。

對方一雙銀色的眼眸瞬間亮起來,臉上的生動喜悅之意讓鬱理仿佛能看到他背後不存在的不停甩動的尾巴。

不是,你彆這樣……

鬱理下意識地用碗擋住臉,意識到不妥後又趕緊放下來繼續埋頭吃飯,也就沒看見龜甲迅速失落下來的表情。旁邊的太鼓鐘和物吉伸手拍了拍自家大哥背和肩,以示對他的安慰。

這頓晚餐就這樣結束了,鬱理以為這一天也能這樣結束了,結果還是太天真。

“龜甲你放手!”

一臉黑線地不得不停在簷廊上,鬱理對著更抱著她大腿的大型掛件簡直無語。

“不放,苟修金薩馬明明在現世的時候都說好和解了,可是不論在現世還是回了本丸您都一直在躲著我,您的和解根本就隻是說說而已!”龜甲非但沒放手,還抱得更緊了。

“你起來說話!這麼大個人了像個什麼樣子!”鬱理氣極去拽他,本來這貨“白菊美男”的稱號就岌岌可危,再這麼一耍賴真的就全都掉光了,“我理你,理你還不行嗎?不躲了,以後都不躲了好嗎?”

“不,您已經跟藥研說過話了吧?還和解了吧?那我呢?您不說原諒我就不起來!”在主人麵前,一向優雅的龜甲從來不知道形象是什麼。

這個無賴!

“我原諒你,真的原諒你了!”龜甲的粉寶石就是她為了拿稱號強行刷出來的,覺得很沒臉的鬱理對他的要求自然是什麼都答應,“快起來吧求你了!”這個本丸裡她最愧對的就是和泉守跟龜甲了。

然而龜甲聞言卻是更加不滿了,他收起了無賴的架勢,保持跪姿仰頭看著自己的主人,一臉的認真:“主人,我求的不是您原諒我,是求您原諒您自己。”

鬱理拉扯他的動作驀的一停,愕然又怔然地看過來。

“主人,錯的是我們,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好。”這個一向喜歡用曖昧尊稱的打刀又一次用了正式的主稱,“您明明知道的,為什麼不能放過自己呢?”

天色已經暗下,簷廊下重重燈籠亮起,明亮又柔和的燈光打下來,也映出龜甲貞宗哀色的臉。

“……放過……自己?”她怔怔重複。

“對,就是放過自己。”黑暗中傳來另一道聲音,“這麼長時間下來,主公您也得到了很多消息吧,這麼多信息還不夠您判斷是否對錯嗎?”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燭台切的身影慢慢從陰影裡走出來。

“光忠?”鬱理詫異。

“主殿,真的非常抱歉。”一期一振跟著出現在燭台切旁邊,鄭重地向她彎腰致歉,“是我的行為不當,才造成您現在這副狀態。”

“一期……”

然而燭台切和一期一振卻是同時側身伸手從後麵又拉住了誰把他往前一推,和泉守那彆扭的身影便也出現在燈火下,鬱理看到他時呼吸都輕了。

“你……你……你很好。”黑色長發的打刀糾結又磕巴了好幾次,終於把話說順暢了,“你根本沒必要那麼想!就算你覺得自己的喜歡不純粹,可是你對我……還有我們的好總是實實在在的吧?這一點不管是我,還是國廣他們,誰都不能否認不是嗎?……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啊。”他甚至都惹她哭了。

鬱理看著他,雙唇不自覺地緊緊抿著,眼眶又要泛紅。

就在這時,鶴丸的聲音從另一頭響起:“可能時代不同了吧,我是真的覺得沒什麼關係啦!”鬱理下意識轉頭望向另一邊,就看到那隻雪白的鶴笑著向她揮手,燈火下他白得反光,“喲,主公!你要是知道平安時代的曆史就很清楚那個時候人們締結姻緣的方式很寬容的,隻要有本事有能力,不論男女有複數以上的情侶都是很正常的事哦!”

那輕鬆的語調讓鬱理嘴角一抽,還沒來及說話,就又聽到一個綿軟的男音接著話茬道:“男方倒插門做贅婿的情況也是常見呢,一直住在妻子家中的男人比比皆是。”

“髭切殿說得是,說到贅婿,像小狐這般無牽無掛的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當這三把平安老刀並排站在一起時,鬱理聽著他們說的話已經再沒有任何傷感,隻有快要抑製不住的吐槽之力——不要把你們那個時代的陋習理直氣壯往她身上套好嘛!

不對,為什麼就這三個?還有一個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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