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食材你們也敢往盤子裡放,這就是你們這家店的水準?什麼高檔西餐廳!做得再美味,這種東西摻在裡麵誰還有心情吃啊!”男客大聲嚷嚷,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木知久也忍不住大聲了,“我廚房裡的食材都是精挑細選,這種有蟲的食材絕對進不了春果亭的廚房!”
“這位先生,我們春果亭的所有食材都是從澳洲歐洲每天空運過來的進口食材,保鮮時間超過24小時就絕不會再留在廚房裡,就算是這樣的配菜……”
服務員的話沒說完就被男客粗魯打斷:“你們的東西新不新鮮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現在就想對這個找你們要個說法,這又是怎麼回事?”指著有蟲洞的西蘭花,男客怒聲道,“我現在吃飯的心情全都沒有了,你們要怎麼賠償。”
“這,這個……”
有蟲害的配菜擺在那裡,木久知有口莫辯,又急又怒,漲紅的臉蛋眼中泛起水光。
“這個問題自然是從先生你自己身上找了。”搭在幾乎要哭的學妹肩膀上,輕輕一帶,人就被她拉到身後,身姿高挑的鬱理高抬下巴,一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男客。
“你說什麼!”之前還坐著叫喊的男客一下子站起來,“你什麼意思?”
鬱理卻沒理他,隻是抬手拿起桌上的餐叉,叉起了品相完好的西蘭花舉在手上:“綠風西蘭花,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從地中海那邊的農場空運過來的,采摘時間不超過6小時。”
旁邊的木久知和服務生都睜大了眼睛,從她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答案是對的。
“哼,產自地中海又怎麼樣?”男客冷笑一聲。
鬱理微微一笑,又用餐刀叉起了有蟲洞的那塊:“這塊,是來自中國進口的山水西蘭花。”
四周的議論紛紛漸漸小了起來,一群人睜大眼睛看向這裡,在他們眼中,這兩塊西蘭花完全沒有任何差彆。
“彆開玩笑了!什麼地中海,中國,你隨便叫幾聲騙人玩嗎?”男客憤怒了!
“我會這麼說,當然是有依據的。”鬱理慢條斯理,“西蘭花的蟲害有很多種,在全球性的蟲害和每個國家的區域蟲害還是有差彆的。眾所周知,我國的蔬菜水果價格很高,很多都需要靠農業大國進口,離我們最近的海對岸大國的蔬菜每天都有人吃,所以對這個國家的蔬菜我可能更加了解一些。這個蟲洞的大小,可不是我認知的斜紋夜蛾,小菜蛾,甜菜夜蛾三種世界性蟲害能有的尺寸。相反的,在中國進口的西蘭花上麵總是能看到,這是中國特有的銀紋夜蛾留下的蟲洞直徑。”
四周鴉雀無聲。
先不論她所說的依據是否正確,但如果一個盤子裡的兩塊西蘭花產地不同這意味著什麼,有人已經想到了。
“胡,胡說八道!”男客用力地一揮手,“簡直一派胡言!明明就是差不多的東西,你以為你這樣亂說就能轉移視線證明什麼嗎?這裡誰會承認你這種說法!”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專業美食家,更不可能是廚師,哪可能分得清這些綠油油的蔬菜哪邊是哪邊。
“這些確實不能成為決定性證據。”將刀叉放回餐桌,鬱理拍拍手,像是歎息一般的動作讓人以為她放棄了,卻在這時,她猛的伸手,重重搭在了男客的肩上將其一推一按,對方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了下去,回過神時,就看到她的手伸進了他的口袋。
“你……!”男客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但這個,足夠了。”從他的口袋裡翻出一個小巧的透明塑封袋,裡麵乍一看什麼都沒有,但西蘭花顆粒的殘渣還在其中,清清楚楚。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敗露無疑。
“可惡!”男人不甘咬牙,下意識抬手就要付諸暴力,一把餐刀在這時狠狠紮在了他臉側的椅背上,冰涼的寒意讓他下意識抬頭,對上的卻是一雙比方才的冰冷更加讓他膽寒的滿滿惡意,那眼神是認真的,隻要他敢動手,她絕對會讓他流血!
“哦,讓我看看,果然還有後手。”從男客的胸口西服口袋裡又翻出了一件小巧的電子產品,鬱理的臉上露出譏諷之色,“錄音筆,針孔攝像機,這可真是裝備齊全,一黑黑全套啊。”
這下子,他再無翻身之地。
餐廳的主人怒目而視,客人們同樣給予鄙夷不屑的目光。
“報警!”木久知憤怒地拿出電話,剛按下一個數字,門外就響起警笛聲。
學妹先是一懵,下意識地就看向學姐,果然就見當事人搖搖手機:“不用打了,我先前就打過了。”
用過午餐,到下午兩點前,請主君務必午睡一會兒,養養心血,這是養生增壽的好方法,就算再嚷嚷“睡個毛線起來嗨”,也請躺在那裡把眼睛閉上,作為主君的特權,審神者可以選一把自己喜歡的刀讓他在旁邊打扇作陪。鬱理對此嗤之以鼻,不就是監視她有沒有睡麼,說得真好聽,怎麼不講陪.睡來著?
這句小聲抱怨不幸被耳尖的脅差刀鯰尾藤四郎聽見,外貌精致秀麗的黑發美少年眨著他漂亮的紫色大眼睛很認真地問她真的要陪.睡嗎?頭頂上的呆毛興奮得一跳一跳,嚇得鬱理趕緊搖頭,打死不敢再胡咧咧了。聽到否定的答案對方的表情很失望,看在眼裡的鬱理卻隻覺得眼角直抽抽。
兩點之後到六點晚餐前,審神者的活動同午餐前,反正不是工作就是在本丸裡轉悠,就是不準她玩電腦。這麼喪心病狂的條例在鬱理的強烈反對之下終於稍稍放寬,允許審神者有一個小時的遊戲時間。至於零食……每天隻準吃三包,其餘的一經發現一律沒收!
最後,九點鐘休息。如果實在睡不著,請參考午休……不不不!原本想尖聲高喊“九點就睡你開什麼玩笑”的鬱理瞬間接受了這個設定,她會乖乖睡的,請務必不要再派刀來監視她了,大晚上的不比白天,很容易出事啊。
在全本丸鐵了心要改掉審神者壞習慣的決心麵前,鬱理的那點抵抗簡直微不足道。
反抗不了,那就互相傷害吧。
“大將,我去遠征了,有什麼想要的土特產嗎?”在負責第二部隊遠征的藥研藤四郎站在時間機器前笑著問她。
“哼。”鬱理冷哼一聲,手一抬,直接把一隊人打發走。
“那麼我也出發吧。”第三部隊隊長燭台切光忠上前一步,同樣微笑著看向自家審神者,“彆趁著我不在,就穿得隨隨便便啊。”
“嗬嗬。”鬱理皮笑肉不笑,同樣眼睛不帶眨的啟動了時間機器,把隊伍發配出去。
“主上,我……”作為第四部隊隊長的長穀部剛剛開口,想要解釋什麼就被鬱理麵無表情地打斷。
手一揮,時間機器再度啟動,鬱理連話都不讓他說完,直接送他去遠征了。
長穀部失寵了,所有目擊者在心裡下了這麼個定義。
或者該說眼下整個本丸都把審神者得罪完了吧,看著主君那拉了老長的怨念臉,刀劍們明智的保持沉默。
最後,是負責出陣的第一部隊。
身為隊長的石切丸見此有心想說點什麼,觸及到審神者那陰翳的碧色眼眸時剛剛張開的嘴立刻就閉上了,心頭默念“這汙穢他暫時無法除儘”同樣被不聲不響送走了。
送走了四支部隊,冷冷掃了一眼本丸裡剩下的小貓三兩隻,發現這幫貨望天的望天,扭頭的扭頭,就是不肯看她,鬱理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死宅的性格一般複雜不到哪去,所以審神者的脾氣還是挺好懂的,知道最開始的這幾天她一定會在氣頭上,所以刀劍們很默契地不去觸黴頭。
我們這是為您好啊,主公。
無視了跟在後麵的平野藤四郎,鬱理懶洋洋地去了鍛刀室,因為懶覺再也睡不成連工作都提不起乾勁,她心灰意懶地隨手扔了點資材進去。
很好,四個爐子廢了三個。
果然沒有懶覺睡連運氣都離她而去了吧,隨意地看了一眼鍛刀爐上的倒計時。
03:20:00
臥槽!
鬱理幾乎是驚得跳起來,這個時間量,繼那把鶯丸之後,又一把四花刀來了嗎?
為了想湊個全刀賬滿足一下收集僻好,鬱理對解鎖遊戲的第二人設【普通審神者】還是挺上心的,它需要攻略兩把稀有刀才能完成解鎖任務,所以由不得鬱理不對稀有刀多關注兩眼,拿著廚房裡的油豆腐對狐之助諸多賄賂,也算是挖了不少情報。
像320這個時間段,狐之助就說過,是必出四花刀的時間。
一瞬間,被打了雞血的鬱理立馬甩上了一張加速劄。
漫天花雨裡,一個有著水藍短發黑色軍裝的俊秀男性出現在她麵前,青柏一樣挺拔的身姿在看到她後優雅地俯身行了一禮,臉上掛著溫和得體的微笑。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們。”
原來粟田口家也產太刀的啊。鬱理眨巴著眼睛,心裡想著這個念頭時,旁邊的平野藤四郎已經很激動地在喊:“一期哥!”
接下來自然是兄弟相見,激動擁抱的場麵,鬱理打量著這把新刀的人形,人挺帥、衣服很精神、聲音也很好聽,性格似乎是溫和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