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介叔,媽媽,新吾,去了神奈川以後我也會經常打電話跟你們聯絡的,逢年過節也會回來。你們放心,我會在外麵好照顧自己的。”在少年吐槽得快累得喘氣聲裡,秒變正經的鬱理笑著向家裡人道彆,“那麼,我走了。”
向著門前停著的一輛寶藍色的豐田車走去,鬱理開鎖上車落座,搖下車窗對著他們擺擺手後,轎車一騎絕塵。
“走了……就這麼走了啊。”凶神惡煞的表情不再,藤原新吾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他漸漸溫潤的眼睛,“姐姐。”
好不容易關係才這麼好,結果也就好好相處了幾年,她就走了。
藤原賀介的大手撫上了兒子的腦袋,眼底也帶著歎息,也就隻有作為女人的藤原留美子一臉也不掩飾女兒離去的悲傷,伸手抱住丈夫的胳膊,眼裡含著淚:“老公……”
“我明白。”一家之主歎息,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他們是兩個喪偶的家庭機緣巧合下組合在了一起,比起死了丈夫過得艱難的母女倆,兒子已經10歲並且勉強也算社會上層的他要幸運得多。不過似乎也正因為這一點,兒子對後進家門的這對母女一直處於防備與敵對狀態,留美子是個安於室內的溫柔女人,但她的女兒卻是有些詭異。
他看不透這個小姑娘,但也能感覺得出她為了自己的母親一直在忍耐,麵對新吾的敵視針對,沒有吵鬨也沒有害怕,隻會不軟不硬地頂回去,幾次之後,敏銳地感到她不好惹的新吾便不再招惹,但每天雙方都淡漠如冰地相處著。
直到四年前那款劃時代的遊戲出現,兒子見對方買了遊戲機出於攀比心理也跟著買了一個,結果一進去就是兩年,出來後他們關係反倒好了,這個自從失去母親以後就有些暴躁孤僻的兒子變得堅強懂事,也學會了尊敬他和留美子,對繼姐更是當親姐姐一樣親昵依賴。
而現在,這個已經成年的小姑娘用行動告訴他,她不會拿走藤原家的一分財產,有一技之長的她會活得很好,讓他彆再有任何顧慮,好好經營現在的家。
“留美子,你有一個好女兒。”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藤原賀介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婦人哭著點頭,“如果不是鬱理點頭,我和你不會有今天,我欠她太多了!”
“放心吧,神奈川縣那邊也有我認識的一個老朋友,如果有什麼困難,他會出手幫忙的。”
就算是這樣鬱理也沒想過要棄坑就是。
相比起以前玩過的單機遊戲,這款刀劍亂舞簡直就像第二人生啊,NPC們智慧極高,交流起來就像跟那些連線遊戲裡的玩家一樣毫無滯塞感,讓鬱理玩了一次就欲罷不能了。
就連現在為了每天多賴幾分鐘床和手下的刀劍們鬥智鬥勇都成了一種樂趣。
“呼啊——”
終於,她睡飽了,從床上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嗯——好久沒睡得這麼痛快了……”
鬱理如此感歎著,揉了揉眼角下榻洗漱,牙刷到一半終於意識到不對。
她今天睡懶覺了!?
沒有人叫她起床!?
沒有藥研,沒有燭台切,這兩個一直想改掉她賴床習慣的附喪神今天沒出現啊喂!
想到這一條時鬱理感覺到了驚悚,立馬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打理完自己就要衝出去看情況,結果紙門才一拉開跨出去,就看見一名男子跪坐在門旁,身邊還擱著餐托盤。
“長、長穀部?”
“您醒了嗎?”煤色短發的男子恭敬道,確認鬱理已經打理好自己,這才將旁邊密封得好好的餐盤端起來,“那麼,主上請用早食吧。”
——把時間線調回到之前某個時段。
“那麼,需要我做些什麼?手刃家臣?火攻寺廟?請隨意吩咐。”
才召喚出這把刀的那會兒,鬱理聽到這句話時先是驚愕隨後隻覺得好笑,饒有興趣地向他搭話:“暫時沒有這麼凶殘的工作讓你做啊,你好,我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代號是星宮,壓切長穀部是吧?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這把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鬱理疑惑的眼神下開口,“可以的話,主上能否隻叫我長穀部,因為‘壓切’那個名字來源於前主人野蠻的舉動。”
“哦……好的,長穀部。”又來一把新刀,鬱理也不懂,但人家直接指出自己的忌諱,她從善如流照做就好。
聽到鬱理這麼叫他,這把一直表情嚴肅的刀麵部線條柔和了些許,隨後認真道:“是的,主上,請問有什麼吩咐?”
太恭敬了。
恭敬得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彆是對方一臉“快給我活做,快讓我做事”的意願太過強烈,鬱理不得不扭過頭:“要不這樣吧,你先熟悉一下本丸,把自己的房間什麼的安排一下。明天就來當我的近侍好了。”
近侍,似乎是所有刀劍男士天生就懂的詞,壓切長穀部在聽到這句話時那雙淡青紫色的雙眸在瞬間綻出的光輝,讓鬱理都有些心驚肉跳。
“是!定不會辜負主上的信任!”他本就挺直的脊背更加挺直了。
“那,那明天就拜托你了……”人家剛來就拜托這種事,鬱理本來還有些後悔,但看他這麼容光煥發的樣子,也隻能順著之前的話說下去了。
然後,今天似乎已經見識到了威力。
“不是……”抬頭看看天空快要近午的太陽,鬱理小心翼翼確認,“長穀部,我睡到這個點,你都不叫我起來的?”
“主上希望我提前叫醒您?”對方反問了她這一句。
“當然不是,我才不想那麼早起床!”死宅多年的鬱理無法接受早上六七點就要爬起來的痛苦,下意識喊出來之後又覺得不對,“除了你以外,就沒有人想要叫我起床?”比如某把眼罩太刀,或者某把白大褂短刀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