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光幕,鬱理久久沉默,隨後歎了口氣。算了由它去吧,18X的遊戲她又不是沒玩過,都這樣了再矯情也沒意義,順其自然吧。
【所有選項設置完畢,正在加載遊戲,請稍後……】
係統再次運轉,鬱理在一邊默默等待,在加載中的提示下,還出現了很多遊戲方麵的小貼士。
【Tips:玩家可以通過賄賂新手向導“狐之助”得到刀劍男士的情報,可以讓攻略更順利。】
哦,情報係統是這個樣子的啊。
【Tips:請善待每一把刀劍,否則會引發比BAD END更可怕的崩壞劇情。】
……這條真是警告嗎?倒不如說會引得一些玩家更想去作死試試看啊。
【Tips:玩家在首次登陸後,可以在標題界麵設置再次登陸無需進入標題界麵,直接進入遊戲場景】
她現在還沒見到標題界麵啊,這裡是首次設置界麵吧?
【Tips:遊戲過程中玩家可隨時退出,進度會自動保存。如果玩家死亡,可選擇讀檔,也可選擇重置人設與本丸。】
等下,還有死亡?一個攻略遊戲而已,還有死亡?這高自由度也太自由了吧!?疼痛度設置在哪?她要降到最低!
好在這個係統沒讓她直接就進遊戲,而是先出了標題界麵,還是現在的庭院風景,隻是光幕變成了四個選項。
【新入遊戲】【載入檔案】【刀帳集錦】【遊戲設置】
趕緊點開“遊戲設置”,把“疼痛度”調成最低5%之外,鬱理還把“血腥度”什麼的也給調高了屏蔽。
她可是唯美係藝術家,血腥暴力啥的容易汙染眼睛造成精神創傷。鬱理一邊不要臉地這麼想著,一邊返回了標題界麵,點了“新入遊戲”的按紐。
按下的瞬間,一個輕鬆活潑的男音突然響了起來。
“刀劍亂舞,現在開始!”
「11月7日14點55分。」
機械冰冷的電子女音響徹了整座浮遊城堡。
「遊戲通關了!」
遊戲,通關了?
不是,還有25層關卡沒過麼?
將他們關在這個虛擬遊戲裡的人不是說要打通到最後的100層,才算通關遊戲放他們回現實世界麼?
就算有著無數的疑問,但已經處於逐漸崩滅狀態中的遊戲世界是不會有人回答這些問題的,幾乎所有的玩家在聽到那則全服通知後,都是下意識抬指下滑,從虛空中點開自己的遊戲菜單尋找被隱藏了兩年的“退出”選項。
虛幻的世界離自己遠去,意識短暫地沉入黑暗又複而清醒。
從一片朦朧中睜開眼,最先感受到的,是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隨後是亮著燈的天花板,有嘀嘀的電子音一刻不停地響著。
身體,很沉重。
明明已經清醒,也認識這裡的一切,卻覺得眼前的世界久遠得陌生。
“鬱理!”
有激動的女音從耳畔響起,一張憔悴卻美麗的婦人臉龐含著淚水出現在眼簾。
“鬱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婦人撲到床頭,伸手顫抖地觸碰病床上那張雙頰凹陷的臉,哽咽的聲音裡帶著欣慰與脆弱,“兩年了……你再不醒來,我該怎麼辦?”
鬱理眨了眨眼,似乎在適應光線,對焦成功的雙眼在分辨出婦人是誰後,沒什麼水色的枯瘦嘴唇張了張,乾澀地吐出了兩個字。
“媽……媽……”
隻這兩個字,婦人本就在打轉的眼淚瞬間撲簌簌落下。
“鬱理……鬱理!嗚——”
婦人幾乎泣不成聲,鬱理抬手,想要為她拭去眼淚。然而如同枯枝般的手即將觸到那張麵龐時,病房的門被突然打開,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推著門滿臉激動向婦人大喊。
“留美子,新吾,新吾他醒了!”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婦人還帶著淚痕的臉龐明明沒來得及出現表情變化,卻硬生生多出幾分尷尬來。
“啊,鬱理也醒了啊。”中年男子在看到病床上的人時,臉上同樣出現了些許微妙,但比婦人更好地掩飾起來,一臉和煦地看著她,“你們姐弟兩都醒了,真是太好了。留美子,你就留在這裡照顧鬱理吧,新吾那裡我看著就行。”
“老公……”婦人有些遲疑,既想留在這裡,又怕真不過去不太好,正踟躕著,她的衣袖被人拽了拽。
“去……吧……”躺在病床上的枯瘦少女頭被一頂黑色的電子頭盔包裹,一雙碧綠如湖水般的眼睛在那張消瘦麵容上格外顯眼,“那是……弟弟……”
不論是婦人還是中年男子,都因她的話同時一怔,正互相不可置信地對視一眼時,門外傳來了異樣的響動,中年人回頭一看,頓時失聲:“新吾!?你才剛醒還不能下地!快回去!”
這焦急與關切,比之前對鬱理的溫柔關心要真心得多。
然而被擋在門外的人似乎並不想聽話,被中年男子擋住門口看不清外麵的情形,卻依然能聽見少年稚嫩卻同樣沙啞的聲音。
“來……看……姐姐……”
似乎比聽到鬱理的話還要震驚,男人幾乎完全愣住了,於是一張同樣消瘦的小臉從男人阻攔的胳膊下麵露了出來,朝著房間裡笑。
而躺在床上的少女見此同樣也笑了。
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展,人類對未知領域的探索從未停止,科技的步伐一直在飛速向前。
時至今日,一直停留在理論中的全息虛擬終於被完全開發,應用在了遊戲娛樂方麵。
隻是新鮮的事物也伴隨著險情不明的未知,這一次重大意外事故,讓第一批嘗鮮的遊戲玩家吃足了苦頭。
懷抱憧憬和興奮的心情,利用全新的遊戲機去見識全新的世界時,誰都沒有想過,這一次平常又不平常的遊戲登陸,會讓自己被困在虛擬的世界裡足足兩年,直到今日才被解救重新回歸現實的生活。
一萬多名的虛擬實境遊戲玩家,如鬱理這般存活下來的,隻有六千人。
消失的四千人去了哪,又是如何消亡的,沒有幸存者願意去談,那代表著一段痛苦和恐懼的回憶。
能像這樣,再次看到家人的麵孔,抱著家人放聲痛哭,看到家人微笑,已經是上天給予他們的最珍貴的禮物。
回來了。
鬱理閉上眼睛,重新陷入睡眠。
又回來了呢……
雖然人已經活著回歸,但現實中被消磨荒廢的兩年時光,卻再也追不回來了。
睡著的鬱理,是被一陣禮貌的敲門聲給叫醒的。
“唔……這麼晚了誰敲門?”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長時間保持一個彆扭姿勢睡覺,鬱理覺得自己全身疼得厲害,“呼啊——”
她站起身,握著拳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做了兩下擴胸運動,向後擴展的手臂猛的一甩,先前吊在天花板上的小妖倒黴地被那秀氣的拳頭擊中,發出了“噗嘰”的慘叫真的如同排球一樣,剛好被打飛出敞開的窗外。